這話倒是真的，武灼華對這話倒是很有同感，正欲說什，殿外的聲音響起，“主子，貴妃主子來了。”

    “知道了。”武灼華往外一喊，又免不了輕聲嘟囔，“董貴妃？她怎的來了？”旋即起身，撫了撫有些弄皺的衣裳，又來不及換，也隻能這樣出去相迎。

    這邊武灼華剛剛在討論四妃人選，那邊千秋殿，皇後王元嘉也正為此事煩心，看著妃嬪花名冊，遲遲無法決定，圈了又圈，劃了又劃，不知該如何抉擇。

    她身邊的張女官見這主子已經猶豫許久了，約莫大半個時辰了，可還是沒有決定。於是出聲道：“主子，隻是兩個四妃妃嬪而已，並不能影響您的地位，您在猶豫什呢？”

    王元嘉重重一歎，將妃嬪花名冊一擲，扔在桌案上，震得一旁的茶盞‘當當’地響，倚靠在椅子上，雙手摁著額頭，閉目養神的樣子，嘴上卻說著話，“看似不會影響，實則哪不會影響了。我無兒無女，若是提拔個有皇嗣的，安分的倒也罷了，但凡是個張揚的，隻怕以後日子不好過了啊。”

    若音忙接上，“主子說的是，那主子心可有人選？”

    “就是因為沒有，才要煩呢，”王元嘉輕歎一聲，“等楊淑妃一走，這四妃就空了兩位，多少人盯著呢，尤其是那些九嬪位上的妃嬪，可九嬪位上也就這些人，我瞧著也都不是安分的主。”

    “那殿下可以選擇婕妤位上的妃嬪，不是有個殿下一手扶持上去的武婕妤嗎？”若音又接了一句，“她對殿下很恭敬，想必做了四妃之一，也不會囂張的，更不會影響到您的地位。”

    話音剛落，王元嘉便立刻提出反對了，“不行，武婕妤雖好，但並不是現在就提拔的，她才成為妃嬪多久，不過才半年時間，就提至四妃之位，未必是好事，她資曆不夠，更無子女，根本難以服眾。而且大家都知道武婕妤是我這邊的，若我在提拔她，大家隻會說我偏心自己人，如此豈不是將以前堆積起來的好名聲毀了，更會毀了武婕妤的。”頓一頓，舉起一杯茶來喝，她現在可沒閑情逸致去慢慢品，又道：“她對社稷江山無功，不可越級晉封呢。”

    張女官問道：“殿下，那柳婕妤呢？”

    “柳婕妤？”王元嘉慢慢思索，良久也提出了反對，“柳婕妤的恩寵早已淡了，但她到底育有永穆公主，資曆很深，倒是可以越級晉封。可過於清高孤傲，隻怕會成了第二個董貴妃，四妃有兩個是這樣的人，繁雜的宮務還指望得上她們？別到最後，這兩人清閑的天天躲在殿宇，而我卻忙亂的不行。”

    頓一頓道：“你們瞧瞧之前的四妃，董貴妃隻顧著三公主，幾乎很少出殿宇，更別提處理宮務了；楊淑妃又一心向道，跟她說過數次協理六宮之事，她倒十次推了八九次，根本指望不上；錢氏對我倒恭敬，一心想協理六宮，可惜不夠聰明，根本管不了；四妃也真的隻有一個武賢妃靠得住，可性子太多張揚，處理宮務時盡管能一碗水端平，卻遇大事就躲，連個流言都壓製不住，她也就欺軟怕硬！”

    若音一想也是，千秋殿每天都很忙亂，尚宮局諸事都要進來稟告，還有雜七雜八的事，現在雖有武賢妃幫襯著，但事情還是很多。別人也許不知道，可她知道，皇後幾乎每夜都要四更才躺下，而睡不到幾個時辰就要聽到鍾聲鼓聲交織響起，她也就隻有醒來了。偶爾像過年過節前後，皇後通常會熬一夜以處理宮務。盡管皇後從未說過累字，但她是知道的，這個皇後位子究竟有多累，並不像旁人看到的那樣光鮮尊貴。思索再三，“那殿下的意思是要在九嬪之中選兩位？”畢竟婕妤位上的妃嬪都差不多，挑揀不出合適的。

    “也不容易啊。”

    突然殿外響起，“聖人駕到——”

    大開殿門，隻見李隆基一身便服跨進殿，王元嘉一驚，立刻起身，見她要行禮，一把扶住她，兩人入了坐，然後又是一陣忙亂，又上茶又上點心的，等一切妥當了，李隆基揮退了宮人們，王元嘉見他心事重重的進來，又見他這樣子，便知他有話要說，“聖人，可是有重要的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