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多謝柳姐姐的解圍，”眾妃嬪出了千秋殿，武灼華就跟柳婕妤柳蕙芷走在一道，又低聲，“趙德妃的話，您不必多理會，她一向是這個樣子的。”

    柳蕙芷自從她知道武灼華在帝後麵前說了新作的驚鴻舞是她作的後，她便有意個武灼華拉近距離，以前的事也該當過去，武灼華至少沒害過她。打開心結以後，倒也承了她一聲姐姐，於是笑道：“不必如此，你還不是也為我說過話嗎”

    起初武灼華還沒反應過來，但隨即便想到了，自然當時她也不違心。低聲道：“那日本就是我親自眼見你作的舞，怎就成了秋婕妤？姐姐就不仔細查查嗎？”轉而又想起李隆基之前跟她過的話，似乎她兩人還起了口角之爭，“現在並不論這事的最好時候，孝期間不可行樂的。隻得等到孝期結束，再論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甘心啊，明明是我……”柳蕙芷的臉頓時有些失落，這是她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舞，是她特意用來討聖人喜歡的，她本就不是真正的清高而已。本想等太上皇病好了再展現，可……這些日子一來的潛心研究，似乎白費了。眉一挑，旋即輕歎一聲，“唉，算了，這事兒再說吧，反正現在也不急。倒是永穆……”一下子意識到此事不可多說，轉而閉了嘴。

    武灼華覺得奇怪，這永穆公主又怎了？不是被聖人嚴令思過了嗎，難道還發生了事？連忙攔下，“永穆公主怎了，好好兒的，她不是一直老老實實的呆在餘晴殿嗎？”

    到底是自己女兒的事，柳蕙芷也想著遮醜，不大好意思說這個，看了武灼華一眼，見她眼是真的關心，想著將事情一說，可又拉不下臉，“這……”

    “姐姐但說無妨，我絕不會告訴聖人的。姐姐莫要忘了，永穆公主心還有心結沒打開，這件事若不徹徹底底從她心除去，一輩子都不會過的好的。現在是孝期二十七個月，但隻怕孝期一過，永穆公主府隻怕要修建起來，然後她就該下降了。”

    武灼華聽過李隆基給她說的安排，隻怕永穆公主真的要嫁給了那個她從不曾看得起的王繇，如果這事沒發生，還能改變李隆基的意思，但現在隻怕不可能了。李隆基的心已經一點點改變了對永穆公主的看法，而這話她不能說給柳婕妤聽。

    “真的不能改變了嗎？”柳蕙芷想了想，旋即揮退宮人，讓他們遠遠跟在後頭，然後自顧自小聲的說起來，看似自言自語，但也是說給武灼華聽的，“也許我這輩子隻有這一個女兒了，我真的希望她幸福，灼華我們都是做娘的，你肯定能理解，是吧？

    如果永穆一開始在那人求娶她的時候她能直接答應，答應了皇後殿下出的那個主意了，兩位公主調換身份，我會答應的，真的，就算族譜不變，我也會答應的，因為隻要她幸福就好了，可偏偏她沒答應。後來那人沒幾天就要大婚了，她卻說願意調換身份，那你說，我能答應嗎？”

    頓一頓，她的臉上顯出幾分失落，道：“難道永穆真的要嫁給王繇嗎，她一點都不喜歡那王繇，說實話，我真的不想逼迫她，可話說回來，事已至此，還有別的選擇嗎。隻能選擇逼迫啊。”

    武灼華蹙眉，看著柳蕙芷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轉過彎來，難道為了那事？其實她很能理解眼前之人，現在的她褪去別的光環，她也隻是一個可憐的娘而已。說實話，這要是她女兒，隻怕自己都會去求聖人了，但到底她該強硬的時候還是絕不妥協了。因此她現在聽到柳蕙芷的話，難免心軟起來，而且她本人也是看不上王繇的，總覺得永穆跟他也不搭。輕聲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樣吧，我盡量再勸勸聖人，試試能不能讓永穆在世家大族擇選一位看得順眼、較為滿意的駙馬。”

    柳蕙芷頓時笑了笑，眼充滿期待和驚喜，“真的嗎，灼華你說真的嗎？”

    “嗯，但我也是試試看的噢，可能性並不是很大。”武灼華應景一笑。她看到柳蕙芷的表情，就知道眼前之人的心病還是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倒不是完全為了那支舞。

    轉而她們又說了好一會子，關係倒是比之前好了些，柳蕙芷心情不錯之間竟和武灼華聊起歌舞，沒想到的是武灼華竟也了解一些，她本以為武灼華是個歌舞不通的人，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第二日一清早，皇後王元嘉就單車簡裝的出了宮，隻有三皇子送行。

    沒過幾天，李隆基踏入臨照殿，武灼華正練字，見他一入座後一聲不吭、愁眉不展的樣子，知道他很可能是在為國事愁思，而對於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得到寧靜和舒服，於是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親自為他倒了杯茶，本想著放在桌案上，可突然一下子，李隆基握緊了她的手，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