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景珩那句話說出口後,室內一片靜謐。
隻是過了一小會兒,卻好像過了一整個春夏秋冬那漫長。
皇帝毫不避諱地看向床幔那,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你也不要太胡鬧了。”
“是,皇兄。”
皇帝又說了幾句,目光意味深長地走了。
陸千秋聽見門響,過了好一陣才晃了晃床幔。景珩走到床邊坐下,將她直接攬入懷中:“沒事了。”
“嚇死了。”陸千秋驚魂未定。
景珩的神情卻半點都未曾鬆懈,見他十分嚴肅的樣子,便問道:“有什不對嗎?”
當然很不對勁。
皇兄他明明知道床幔後有人,為什不責罰他,隻意味不明地說著“不要太胡鬧”這樣的話,太過不痛不癢,十分可疑。
雖然這樣表麵上看起來,比他直接揪出床幔後藏著的人要好很多,但……皇兄他為何這做呢?
不可能就這樣毫無緣由。
其中玄機景珩參不透,隻有真切地抱著陸千秋在懷,才覺安心。
很快地,景珩就回到了王府,實打實地和陸千秋過上了一段安生日子。
陸千秋現在也大了,景珩偶爾也會問她,想不想要一個孩子。
剛聽到景珩這問時,陸千秋是十分茫然的,她雖不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照顧不了小孩兒,可畢竟從未做過母親,養育子女對她來說還是件十分遙遠的事情。
“不是……有……有悔嗎?”現在的有悔乖得很,陸千秋待他也如待自己的親外甥一般。
景珩便淡笑著望著她:“你若是沒準備好,緩兩年也可。”
“我也不是沒有準備……這種東西,看緣分的吧。”陸千秋紅著臉小聲說。
景珩笑意更深,便拉著她去踐行“緣乃天定,事在人為”的道理。
寒冬很快就過去了,開春時,南楚的迎親隊伍也浩浩蕩蕩進了京城,景煙蘿嫁的是南楚的王子,百雲暮,聽說這王子風流倜儻,是能配得上景煙蘿的。
原本一切都好好地,可誰也沒想到等到迎親隊伍來時,景煙蘿突然失蹤了。
皇帝一麵穩住南楚王子,一麵派了人去找,這個時候逃婚,未免有些太說不過去了。
公主逃婚這大事未曾驚動外人,但景珩卻是受到了皇帝口諭,說要他幫忙尋找。按理說皇帝應該知道自己女兒的品性,這個時候定會派人嚴加看管才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就消失了,不得不令人懷疑。
房間門一關,屋隻剩景珩與陸千秋二人。他靠近了些,十分認真的口吻問陸千秋:“你知道煙蘿的下落嗎?”
“我……”陸千秋眼眸垂下,突然叫了一聲:“呀,我想起來一件事。”
明知道是生硬的轉移話題,景珩也不忍責備她些什,就等她繼續往下編。
“我……”陸千秋剛開了個頭,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要說的是兩年前自己去皇宮偷血靈芝的事,當時因為怕景珩擔心,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他自己還進了尚刑司,至於胸前的傷,就隨便胡謅了一個理由,說是偷血靈芝時被人發現了。
在景珩的目光逼視下,陸千秋覺得還是這件事坦白起來比較容易,畢竟兩年都已經過去了,景珩他應該……不會……生氣吧?
“我兩年前去皇宮偷血靈芝時,不是進了尚刑司嘛,當時的尚刑司主事是古道行,可你知道嗎?他是李勉假扮的!李勉!就是我在姬門的一個師兄,他後來還扮成了魏朝星。”
景珩眯了眯眼,伸手將她攬進懷,陸千秋怕挨揍,掙紮了一會兒,可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隻得可憐兮兮地望著他:“阿珩,聽我說完嘛。”
“……好,你說。”
“……”莫名覺得現在的景珩有些可怕,陸千秋吞咽了口水,繼續說道:“就是那個李勉嘛,我問他為什要殺我,他說,他姓百!”
百是南楚國姓,而中原人鮮少姓這個名字,就算有,也都基本改成了李。
所以李勉應是南楚人,要也與南楚脫不了幹係。
“他是南楚人的話,那為什要殺我呢?我一直想不通這其中關鍵……”陸千秋長歎了一口氣。
景珩的手漸漸收緊,沿著她的腰肢逐漸上移:“你說……你進了尚刑司,那,這傷,就是李勉造成的?”
“嗯。”他的手漸漸撫上曾經的傷口處,之前用了蕭雲鶴的藥,早就光滑如初了。
可光天化日之下這般親密舉動還是令陸千秋有些無所適從。
“不過不是沒事兒嘛……”景珩一直不說話,陸千秋有些慌。
現在的她跨坐在景珩的大腿上,姿勢十分曖昧,他的手指就在受傷的地方摩挲著,陸千秋垂著頭不說話,好在最終景珩還是放下了手。
她也跟著鬆了口氣。
“也罷……”景珩不與她計較,左右兩年前等她傷好了後,他也狠狠地罰過她了。
每天都看見她哭著求饒。
本來也沒生多大的氣,隻是要讓她記住下次不要以身涉險,既然事情已經過去,景珩便不再提,反而將注意力放在了李勉身上。
李勉,百勉,弘文館,神女,攝魂術,這一切好像練成了一條線,可卻又無從查起。
兩年前古道行因為陸千秋的事情停了職,再後來就不知道怎樣了,如今尚刑司似乎換了主事,再查下去,尤其還是查一個會易容的人,難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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