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馬車一個急，停了下來，接著，傳來兩聲馬兒的嘶鳴聲，前方的許嘯大喊一聲：“喻——”

    撩開車廂簾布，牛五看到許嘯和陳長河勒著韁繩，也將胯下之馬停了下來，正納悶，忽見遠方煙塵滾滾。

    牛五獨自下了馬車。

    視野開闊，隱約可見是一隊騎兵，正飛一般朝著自己的方向疾行。

    許嘯調轉馬頭，走近牛五，道：“牛郎中，你暫且車上回避，前方好似有大軍路過。”

    洪流一般的馬蹄聲席卷而來，四騎一組，三組一列，差不多兩陣十八列二百多騎，即便騎行速度如此之快，隊形保持照樣有序，可見平時訓練有素，絕不似縣郡級的地方部隊。

    漸行漸近，騎兵隊列中有人大喊：“行人一律靠邊！行人一律靠邊！”

    喊聲中，突出四騎，速度漸慢，迎向許嘯一行，其餘馬隊，毫無遲滯，猶如浪潮奔湧，繼續滾滾向前。

    四騎中又突出一騎，竟是個娃娃臉的年輕將軍，一勒韁繩，在許嘯麵前站定，以盤問的語氣大聲道：“爾等什人？”

    “太原郡尉許嘯。”

    娃娃臉麵無表情：“有沒有告身證明？”

    許嘯掏出太原郡腰牌，那年輕將軍反複看了幾眼，還給許嘯，目光掠向馬車，問道：“車什人？”不等許嘯回答，縱馬而去。

    “兩名晉陽縣的鄉民。”許嘯尾隨其後，淡淡道。

    牛五趕緊放下簾布端端正正坐好。

    年輕將軍探出臉，上下端詳著牛五，又打量了李荷花幾眼，眉頭一皺：“你倆下來一下。”

    牛五和李荷花連忙下車，在車廂前老老實實站好。

    那人的目光在車廂內搜尋片刻，這才回身，口氣已是充滿疑惑：“許將軍，你一個四品郡尉，帶兩個衣著寒酸的鄉民作甚？”

    許嘯已漸失耐心：“我執行的是公務，沒有必要向你解釋吧！”

    年輕將軍麵露不悅，決絕道：“我部乃前鋒探路分隊，對一切可疑人事有至高無上的知情權，如果出了問題，豈是你一個的郡尉大人所能擔當得起的？”

    聽完娃娃臉的一番話，牛五心想，這一時期好像大秦無戰事啊，怎會有大部隊集結？

    腦中快速轉動，所有關於大秦這一時期的訊息一一閃過，突然就想起在公元前9年，秦國丞相呂不韋為了擴大河西封地，服秦王伐趙，年輕的秦王當即允諾，命蒙驁和張唐二位將軍率兵十萬對趙國展開了攻擊。

    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秦王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長安君嬴成蟜，就在這一次伐趙中，受命於呂丞相，與秦國另一將軍樊淤期率五萬兵馬增援，後於山西屯留反水趙國，從而踏上了不歸路……

    看到許嘯麵色陰沉下來，牛五害怕場麵失控，鬼使神差道：“我大秦國領兵可是蒙驁、張唐二位將軍？”

    那間，那位年輕將軍死死盯著牛五。

    許嘯、劉義、陳長河三人也是一臉錯愕。

    話一出，牛五後悔不迭，本來也就是隨口一，本意是為了轉移娃娃臉的注意力，緩和雙方矛盾升級，不曾想眾人反應如此強烈，一時間不安起來。

    娃娃臉大步走向牛五，一把抓起他的領口，麵目猙獰，一字一頓道：“你是誰？”

    “牛五……”

    “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大軍的統帥是蒙驁和張唐二位將軍？”娃娃臉的麵目愈發猙獰。

    這不單是這位娃娃臉的疑問，也是許嘯等人的困惑，從娃娃臉的神態看，顯然牛五對了。

    中一個蒙驁或張唐或許是蒙的，但同時中兩人的名字，不得不讓許嘯他們費解了，如果是猜測的，他們在軍中浸淫這多年，也不敢保證一下子能全猜中，尤其是牛五剛才話的神色，平靜而自然，好像早就知道一樣……

    牛五隻是一個郎中啊……

    聽老先生，他好像還有一個副業，算命？

    “對了，我的第二職業是算命啊！”與此同時，牛五靈光一閃。

    此時的他已不那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