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忽醒忽睡,身上忽冷忽熱。
不知多久過去,終於悠悠睜眼,卻見承兒雙目炯炯,雖紅腫著,那絲欣喜卻來不及收住。
大叫著:“姐姐,你醒了?”
“我這是……怎了?”想起身,可是剛坐起卻又一陣暈眩。
“姐姐不要動,玥哥哥說你中毒很深,若來不及救的話……”說到後麵,他便沒了聲響。
中毒?我看了看依舊疼痛難忍的左臂。
“我中的是什毒?”若是無藥可解,也好讓我做個萬全之策,將承兒安置好。
“這是南諸鎮國之寶——殤離。”回我話的是楚玥。
“楚玥……”直到他坐到我身邊,我一直都不敢確信,原來這一切就是這發生了,那晚的一切真實的在我腦海中回憶起。
楚玥抓著我輕輕發抖的雙手,微微歎氣,道:“殤離,是南諸鎮國之寶,其一是因它毒性巨大,但是中毒者卻要受盡折磨,五年之後方會毒發;其二是,至今它無藥可解。”
一字一句,狠狠敲打在我心頭,五年,我答應了司馬卓,在承兒十八那年將他送回傾城皇宮,而如今承兒剛過十三,這五年我竟要常與病魔為伍?
“他為何不直接塗上劇毒,或是幹脆將我一箭射死?”若是我死了,就無法完成司馬卓的任務,承兒或許會成為很平庸的一個傾鑰百姓,或許他會選擇奪位,但是宮中有南相亦有北相,而屆時承兒背後卻空無一人。
“因為宮中那個人還顧忌著南相。”
他不提還好,提起重華,眼淚止不住落下,浸潤了單薄衣襟。
見楚玥眼中的不舍,我隻能輕咬雙唇,勉強忍住身上的痛楚,道:“重華怎會是那種被動的人,如今還有什能成他的顧忌?”
以前,我總一廂情願的認為,或許我和他之間還是不同的,奇島之旅、浦良之行,起碼我和他還有一絲相濡以沫,可是當我結果傳為詔書那刻,我便將這一絲本就不堅固的感情生生扯斷,如今,我和他之間或許已成了陌路。
我覺得甚是諷刺,前世眾叛親離,今生難道還要再經曆一次嗎?
“馥兒,這個藥先拿著,至少五年內不需要這痛苦,”楚玥掏出一個精致小瓷瓶,麵是一顆顆絳紫色藥丸,紫色的?我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藥,“這是由蘭馥草配置而成,丫頭,是楚玥無能,讓你受苦了。”
第一次,楚玥看著我的眼神中帶滿了歉疚。承兒一僵,話語中也帶上了一絲鼻音。
蘭馥草?我掏出腰間還未完成的平安結。
“本來府內種著一顆蘭馥草,隻因與我重名而已,後來卻看它根莖柔韌,所以想著編織小物品玩玩,卻未料到平安結還未完成,平安卻離我而去。”鎮國之寶哪是虛名,隻因無藥可解。
“丫頭,我……”
“楚玥,你一直照顧著馥兒,馥兒才能安逸至今,現在複香染坊已上了軌道,我想它亦可成為裳琴樓背後的財力……”我死死抓著被角,企圖用身體的疼痛來分散注意力,為了不讓積蓄的眼淚崩潰。
“會有辦法的,總之,這毒在人體內潛伏期會有五年,這五年內我楚玥就算走遍大江南北,各國帝都,都不會放棄!”
楚玥這是……害怕了嗎?我不知道,不過剛才的話確實有些像交待遺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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