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之際似乎聽到有人跑來,大叫著我的名字,隻是我想開口回應,身體沉重地仿若灌了鉛。
不知多久過去,終是睜了眼,卻見是承兒一直守在身邊。
見我醒來,他如釋重負般送了氣,說:“姐姐,你可醒了,身上還疼嗎?”
他是知道我殤離複發,所以即便是累的睡著了也沒有放開緊握我的手。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了,”由著承兒扶著起身,坐起來才發現我居然躺在承兒的床上,“我昏睡多久了?”
“師傅將你帶回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一天。”
一天?那就是說……
“承兒,赫爾謀逆之事如何了?”不知我犧牲色相換來的結果會是如何。
承兒眉頭微皺,對上我的雙眼,仿佛千言萬語,良久終是化為一句沉重地歎息。
“姐姐,以後莫要再讓自己入險境了,幸好赫爾今日一身冰麻薄衫引出皇帝忌諱,因此他又牽扯出赫爾父兄集結兵將囤積兵糧一事,證據確鑿已將赫爾一族全部押入天牢聽候問審。昨日我聽聞師傅說起姐姐之事,卻是極為緊張,若是計劃失敗,姐姐豈非要賠上一生?”
赫爾被關押了,如此便好,心中不再提心吊膽,壓抑著的恐懼瞬間爆發,靠在床欄上的我如失了生氣的布偶。
忽然間承兒環住了我,頭靠在我胸口,悶聲說道:“姐姐,以後就讓承兒來保護你吧。”
我頓時一愣,若是我與他有了更深的羈絆,到了那時,我們還會兵刃相見嗎?我不知,然如今的承兒畢竟是個無所依靠,必須獨立成長的皇子,他必須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不能時刻都為他清掃障礙,有些事必須他獨自一人麵對。
輕拍他的肩膀,輕笑出聲:“那姐姐以後就要多靠承兒了,以後承兒可不要忘了姐姐色誘敵軍這一戰功,到時候給姐姐一塊富饒的封地,若是有個萬一,也要找塊風水寶地給姐姐安睡……”
“胡說什!”話然止住,承兒怒目圓睜,手按上我的雙唇。
“這是怎了?姐弟倆吵架了——”紫君和闌軒的到來阻止了我們的話題,隻是我看得出兩人眼中帶滿了疑惑。
“沒事,沒事,我和承兒開玩笑呢。”我嬉笑著向他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有人會拿自己的生死開玩笑的!”承兒卻不給麵子的又捅出我無意間提起的一句話,惹得四人間氣氛肅然寧靜。
“馥兒,大王有令,明日召見傾鑰長公主傾城。”闌軒沉聲而道,語氣中含了一絲遺憾。
遺憾,為何會有遺憾呢?我不明白,此時我萬般考慮的不是皇帝召見我有何事,而是闌軒為何露出這番表情。
對上紫君目光,他也及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說:“蘭兒別怕,父王隻是隱約覺得這件事與你有關,雖然我倆極力否認,但是整個敕勒遍布了父王的眼線,染坊也不例外。”
原來如此,皇帝是覺得這件事與複香染坊脫不得幹係,而我又正好是複香染坊主事,所以我便成了他問罪的首要棋子之一。
“好,那我明日便去。”
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由著承兒和紫君的攙扶,竟也能站起來,隻是略微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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