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鑰一百四十七年，五月初十，傾鑰太子繼位。

    “這說現在的二皇子是皇帝啦，真想不到老天居然讓這一隻獨眼狼當皇帝……”

    “獨眼狼？”重華輕輕一笑，“馥兒這形容真是特別。”

    “還有呢？還發生了什事？”雖然身在大蒙消息並不封閉，卻也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當然沒有當事人來得確切，而且從傾鑰一路傳到大蒙，不知灌完繞道經過多少杜撰，我得到的消息還剩多少分真實。

    隻是重華並未理會的我興致勃勃，轉而拉起我的手，道：“什時候中的毒？”

    帳內氣氛變得沉重，我甩開他的手，極不願被他知道我深重劇毒，早已被上帝宣判了死刑。

    “沒什，隻是誤食未去毒的甜瓜而已，你知道我很貪吃……的。”看著他的眼神，我竟有些心虛，本就底氣不足，被冷冽的目光射過，語氣也變得有一絲顫微。

    “沒什的，就是一些小毒，毒性不……”

    “告訴我！”聲音陡然升高，厲色質問，我卻如小學生般做錯了事正等著老師責罵。

    習慣地抱著身子縮到角落，鴕鳥情結又一次占據了我的心。

    帳內空氣似乎變得很冷，心口一股熟悉的隱隱作痛感再一次浮上心頭。

    不要，求你不要這個時候出來……我幾乎是乞求著，手指掐進了肉中，卻也不及心口傳來的疼痛，原來隻要心中有了不可遏製的痛楚，殤離就會變得比致命更可怕，它又一次奪取了我的五感。

    “馥兒，馥兒怎了，你怎了？”依稀聽見重華的聲音，隻是幾秒的時間後，我的世界一片安靜與黑暗。

    又隻剩我一個人了？恐懼將我心頭占得滿滿的，我拚命抓住身邊的浮萍，手還是有些微的感覺，那不算柔軟的布料觸及肌膚，有幾分刺痛，卻也提醒了我他在這陪著我。

    第一次在他麵前毒發，我定是狼狽透了。

    我想說話，可是嘴張了又張，就是無法吐出一個字，用盡了力氣，也隻發出一個啊字，我看不到重華的表情，可能感到他的害怕，想起胸口小瓷瓶，忙顫巍著手摸向胸口處。

    “要什，我給你拿……”我聽不到，隻是後來重華才說，當時的情景幾乎嚇壞了，這是這多年來，他第一次嚇得失了魂。

    熟悉的蘭馥草香味入口，我知道是重華為我取了藥，情緒逐漸平靜下來，能看清四周輪廓時，早已月上中天，外麵已是星光滿天。

    我抬頭，撞進一雙疲憊的雙眼，見我醒來他幾乎是失了力氣，不敢確信。

    “馥兒，醒了嗎？”我感覺到從他胸口傳來的心悸。

    聲音輕柔，帶著一絲不確信，如洪荒中傳來，那遙遠，可又近在咫尺。後知後覺，發現我正依偎在他懷中，兩人肢體交纏著，發絲糾結著，說不出的曖昧，慌忙起身，卻因頭一陣暈眩，手一顫，竟又險些將瓷瓶扔在地上，“沒，沒事了……”

    重華歎了口氣，接住我癱軟的身體，抱起我進了帳。

    麵有個小榻，鋪了一層厚厚的棉絮，在這個溫度下倒也暖和多了，身上寒氣驅走了不少。

    本能朝柔軟棉被麵拱去，雙眼閉上後也懶得睜開，隻知道重華再此，定不會有危險。

    “告訴我，到底是什毒，要蘭馥草來解？”重華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遍遍問我，無奈我忽悠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