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鑰一百四十七年,夏至,暑氣已經穿過傾鑰彌漫到了大蒙敕勒。
今天是夏至,大蒙夏至家家戶戶都要煮上一杯薄酒,做上一碗糯米粉糕,迎接夏季到來。
百無聊懶之際,我卻收到一份禮物。
送禮的是一個衣著樸素,毫不起眼的傾鑰百姓。
“你是……”隻見他手上捧著一黑布包裹,卻不知此人是誰。
“夫人,小人是平成百姓,受人之托,將此物交給大蒙七王爺府上的慕容夫人。”平淡的話語引不起誰的注意,可是我心中卻泛起了洶湧波濤。
試問這個世上還有多少人會稱我為夫人,若我沒料錯,這人大抵是慕容的部下。
我朝紫君努了努嘴,道:“怕是闌軒來找你了吧,我和故人敘敘舊,你們先忙著。”
門外馬車聲剛到,這人還真會挑時間送東西。
紫君匆匆離去,此刻屋內隻有我和那位傾鑰子民。
“說吧,這些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事?”我與他分開也不過數月,卻好似隔了幾年,隻是這些時間以來心中越發思念傾城的日子,這場戰爭我輸得徹底。
“爺說夫人看了禮物自會知道是何事。”他將手中禮物遞給我。
接過黑色包裹,卻感覺是個瓷盆,輕輕打開,卻是相府的蘭馥草。
手輕輕一抖,差點將花盆摔碎在地。
“夫人小心!”那人眼尖,立刻將花盆接住,“爺自來平成後並無他言,隻歎道出門匆忙,來不及將書院血色掃盡。”
竹園血色,是那片曼珠……
“他,還好?”來到大蒙,隱藏了自己的內心,這是第一次,在外人麵前失了態。
隻是問出口時才發現,我的內心竟是如此渴望知道他的消息。
蘭馥草,莫失莫忘,相離莫相忘。
“爺很好,隻是惦念著夫人。”來人一直躬垂身體,臉未曾抬起,聲音有些沙啞,我也未曾留意,“倒是夫人身在七王府,每日逍遙,獨留下爺一人在平成惦念。”
這聲音,似乎帶了一絲怒氣,可是又聽得不甚真實。
“身在何處,又是誰能選擇呢?天地之大,不過求得一個安生之處。”在大蒙,身在何處又有何區別,歎了口氣,將蘭馥草小心收起,放置窗邊書桌上。
那人低低歎息,卻似真似幻,緩緩而道:“其實爺隻願夫人能平安,其他一切交由他來即可。”
“五年之期未滿,我自是不會有危險,隻怕期限一到,不止大蒙,傾鑰更是會風起雲湧吧。”拉開窗簾,陽光刺得我眼睛發澀。
大蒙皇帝必是容不下我,我一出現,赫爾就以謀逆之罪論處,我得罪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一個族,皇家勢力雖大,卻也難斬草除根,更遑論朝中對我相看兩厭的大臣,那位軒轅丞相就是其中之一,我必會以後患無窮之名在五年後為他所殺。
傾鑰雖是我長大之地,卻也不再是容我之處,承兒繼承皇位首要對付的便是慕容,屆時作為慕容夫人的我,何以自保!
思及此,心中一慌,猛然間一陣巨咳掙脫了束縛,奔湧而至。
“夫人怎了?”那人話語夾帶了一絲焦急與慍怒,“是不是生病了,哪不舒服?”
我隻顧著咳嗽,卻也未注意他的異樣,若是當時能多加注意,或許我就可以拉住他,後來也就不會再曆經大起大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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