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擔了這個官司也不是不行，反正帝都房價高，如果能讓法院直接拍賣把房子變現，餘款落地，反而比這棘手的、不大好處理的老房子更便利。

    就看違約金多少了。

    大伯道：“姑娘，我們商量商量。”

    封楚楚微微皺眉，道：“你們誰是監護人還得商量？……行吧行吧，商量就商量，快點兒啊，我都下班了的。”

    “行行。”

    於是幾個親戚抱了團，到一邊聲的商量了起來。是商量，不如是乘機查房價問相熟中介，比較利益得失，就好像房子真的已經在他們囊中似的。

    封楚楚抱著手臂在一邊看他們商量，不住的低頭看腕表，隨著時間的流逝，表情開始有點不耐煩。

    陳無聞的姑姑餘光瞥見了那塊表，當即被財富閃了眼。

    她是本地一事業單位的臨時工，這種單位總有那個能背著奢侈品手袋、開著豪車的關係戶，她犯酸，平時總愛盯著人家的東西看，算是有點研究，她一看見封楚楚和秦晚兩個人，立馬就認出來她們一身全是名牌貨，於是對封楚楚的戲深信不疑，在其餘幾個親戚會不會是騙子的時候，她帶著炫耀性質的把封楚楚和秦晚身上的名品都拎出來講解了一遍，力證二人身價不菲，仿佛這樣也給她臉上增光似的。

    她悄悄打量了封楚楚和秦晚一會兒，心覺得前者氣場太強，肯定不大好話，而後者打扮的粉粉嫩嫩的，像是剛進公司的實習生似的。

    柿子挑軟的捏，她走過來，悄悄拉了拉秦晚的袖子，以打商量的口氣客客氣氣的問：“姑娘，阿姨問你一下，這個官司他如果輸了的話，要賠多少錢？”

    秦晚被喊了姑娘，心花怒放，甜甜的衝人家：“不多，也就一千多萬，官司打下來不定還能打個折呢~”

    “怎要這多？”陳芳宜擰起了眉頭。

    陳芳宜被這姑娘的語氣以及話內容紮了心，這能叫不多？還打折？商場促銷呢？

    老爺子當年給位將軍當勤務兵，分房子的時候吃了照顧，分了個兩室一廳，快一百平了，按現在市價算，能賣個八百多萬，她原本算計著著，把房子一賣，這八百萬拿去置換一個偏一點的新房子，還能買輛奧迪車，夠給她兒子娶媳婦了。

    她覺得自己也算不上什大奸大惡的人，要是沒有兒子結婚這事，她也不至於逼到陳無聞這兒來，但現在沒房子怎談婚嫁？反正陳無聞年紀又、臉又長得好看，多得是姑娘願意倒貼錢，他根本不用擔心這些嘛。反觀她自己家，她兒子就是個普通工薪族，一個月拿那幾個子都不夠跟同事吃夜宵的，兒子聽二環這套老房子空了出來，都在家鬧了大半個月了，死活讓她爭過來，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陳芳宜商量道：“姑娘，你看，這個價錢還能不能再少點？”

    秦晚眨巴眼:“阿姨，這可不是一家公司，足足三個廣告和通告呢，您大侄子一家沒去，零零總總的加起來，一千萬都算人家給我們老總麵子了。”

    一個挺著啤酒肚的油膩中年男走了過來，粗聲粗氣道：“你們這是獅子大開口，哪有這喊價的！”

    他那陳年煙酒嗓格外難聽，封楚楚恰好在旁邊，撓了撓耳朵，不耐煩道：“您當菜場砍價呢，合同白紙黑字的寫了，都有法律效力的，人家廣告商告到法院了。各位行行好，你們到底誰是監護人，這事我和誰？我本來已經下班了，我還約了人呢。”

    那幾人麵麵相覷，還是這中年男話：“你先給我們看看合同，還有那什法院的文書。”

    封楚楚利索的從文件袋頭拿出一份訂好的a4紙，嘩啦啦在人麵前翻頁，“西城區法院，立案通知書，權利義務告知書，看見沒？”

    那文件從幾人眼前過了一遍，他們看了個大概，還真是法院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