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大，封楚楚就來過兩次城中村，現在是第二次。

    她忍不住用家族職業眼光打量這，思考著開發難度。

    這位於二環，仿佛隔了一條分界線似的，外麵先進了整整一個世紀，bd的摩大樓、繁榮的商業環境，來往的都市精英，麵子功夫都很到位，而破開次元壁來到邊的時候，立馬能聽到臨街大媽在打孩子，隔半條街的人家都能聽見。

    封楚楚聽了一會兒，得知那孩子期中數學考試四十五分。

    沿著路找到陳無聞的家，樓梯逼兀，堆滿各家人雜物、煤堆等等，封楚楚麵不改色的穿著prada繞了過去，敲開陳無聞的家門。

    “楚楚姐！”陳無聞戴著圍裙來開了門，廚房煨著的鍋湯的鮮味竄進封楚楚鼻子。

    這又是另一條分界線了，進了這道門，生存環境又寬敞舒適了起來。

    封楚楚走進去，靠在廚房門口，看陳無聞做飯。

    她環顧一圈，“魏沉刀呢？打醬油去啦？”

    陳無聞道：“不是，沉刀哥有工作，出去了。”

    封楚楚看見沙發上還隨意的搭著一件外套，她見魏沉刀穿過，“那他會回來吃午飯嗎？”

    陳無聞搖頭，“不知道。”

    話剛落，敲門聲就響起了。

    “嗯？是不是回來了？”封楚楚轉身要去開門。

    陳無聞忙道：“不是不是，應該是鬆來了。”

    封楚楚打開門，並沒有見到期待中的人，而是看見了一個掛著兩行鼻涕的男孩。

    他還用袖子把鼻涕擦到了臉上。

    “……”

    陳無聞趕緊跑過來。

    聽了陳無聞的介紹，她才知道，這就是那位數學四十五分的娃，他五分鍾前離家出走，目的地是半條巷子外的陳無聞家。

    鬆，學二年級，揍他的絕對是親媽，不是親媽還真沒這大脾氣。

    他進來的時候還忍不住在抽鼻子，陳無聞同情的分了一把辣條給他，封楚楚就這眼睜睜的看著孩啃了辣條無憂無慮了起來。

    時候真好，一把辣條就能解憂。

    而成年人如秦晚，失戀以後，每每沉迷於遊戲不能自拔，來的時候封楚楚給她去了個電話，她把手從鍵盤上挪開，忙抽空接了，吼道：遲彥星這傻逼搶我位還讓我輔助，輔助你大爺輔助！等姐姐教他做人！

    封楚楚嘴角一抽，很放心的掛了電話。

    她很懂這個流程：秦晚失戀以後，首先沉迷遊戲、接著是沉迷戶外刺激運動、再之後是沉迷寫歌，等歌曲成品出來了，她就痊愈往前走了。

    眼看接近午飯時間，魏沉刀一直沒回來，也沒發消息，於是封楚楚給他打了個電話。

    當時魏沉刀正坐在一輛十分低調越野車，守在某個路口，開著對講機，交流監視情況。

    他分不開神，替他接電話的是一位從當地市局抽調過來的同事。

    同事直接幫他開了免提。

    封楚楚的聲音清脆好聽，“沉刀，回不回來吃午飯？”

    魏沉刀一愣，楚楚過去了？

    他還以為封楚楚今不出來呢，發了兩條消息一直沒回，他臨時聽誠達工地這邊有動靜，所以就出來了。

    對講機嘩的就鬧騰起來了：“我靠，催回家！”

    “還是回家吃飯！吃飯飯！！”

    “哎，哥也想老婆啊，對著個破工地有什意思。”

    魏沉刀迅速把對講機給摁掉了。

    封楚楚隱約聽見他那邊有點雜音，很多人話的樣子，也沒聽清的什。

    “你吃，我晚點回來，”魏沉刀答。

    封楚楚很是不滿，“還要我來吃飯，我緊趕慢趕的，結果我來你都不在。”

    魏沉刀咂摸了一會兒，道：“聽話聽音，你這是想我了？”

    “你這什語文理解能力——算了你別回來了。”

    魏沉刀勾著唇，又聽出了畫外之音：“我下午回去吧，你先自己玩會兒，讓陳無聞給你唱個歌跳個舞什的，解解悶。”

    陳無聞打了個噴嚏。

    魏沉刀放了電話，麵上的愜意立即被肅曆的神情取代，他緊緊盯著不遠處鬼鬼祟祟的一行人，對方正將黑色保險箱往卡車後頭搬，手腳雖然輕，但由於太過慌張，不免有些磕磕碰碰。

    “操……”

    旁邊同事立刻咬牙罵了一聲，“這幫孫子，磕壞了算誰的。”

    魏沉刀低聲道：“各隊行動準備——”

    午飯菜色有龍井蝦仁、蔥拌豆腐、清蒸鱸魚。

    用餐者有封楚楚、陳無聞、鬆。

    她這兩可能有孩子緣，上哪都是大姐姐。

    封楚楚沒好意思讓倆孩洗碗，自動請命去廚房收拾碗碟，一邊收拾一邊希望魏沉刀能現在回來，她就能撂挑子不幹讓他洗了。

    陳無聞不停“讓我來吧”，被封楚楚拒絕了。

    她想到魏沉刀的話，於是開玩笑道：“要不你給我唱個歌解解悶。”

    陳無聞立刻點頭好，給她唱歌。

    唱的是一首輕快的調，歌名叫《吃早餐的生活》，陳無聞音色很有辨識度，缺乏技巧，但老給飯，每個音他都很認真的在咬，整個調調是笨拙而歡快的，是獨屬於認真生活的人的快樂。

    封楚楚跟著他打拍子。

    一曲結束，她很配合的鼓掌，誇獎道：“真好聽！”

    陳無聞撓著後腦勺問，“楚楚姐，真的嗎，下周公演就要唱了，我有點緊張。”

    嗯？

    封楚楚便細問：“什公演？”

    “一個品牌的周年特別演出，林哥會有樂隊，請了好多好多歌手，林哥還是上次錄節目的時候，導演覺得我唱的好聽，這次我才能去的。”

    一聽他是真要拿出去溜，封楚楚便認真了起來，這歌這聽是挺好的，但到了舞台上不知道效果怎樣。

    她想了想，道：“你秦晚姐以前搞樂隊的，比我專業，要不我問問她，讓她幫你練練？”

    陳無聞有點不好意思，“會不會太麻煩秦晚姐？”

    事實上，秦晚剛因輔助和位之爭下了車，正需要找點別的事幹，她看了封楚楚的消息後，馬上就好。

    -秦晚：“行啊，我過來。什歌？”

    -封楚楚：“吃早飯的生活。”

    -秦晚：“…………早餐謝謝，這我的歌，誰給他選的？想想還挺適合他的。”

    封楚楚咦了一聲，抬頭看一眼陳無聞，他還挺會選歌，一選就正中紅心，能讓原唱來教。

    陳無聞茫然，“？”

    封楚楚笑眯眯，“她答應了，馬上過來。”

    陳無聞特別感激，這回什都不讓封楚楚洗碗了。

    封楚楚又倚在廚房門口看他，忽然想到：陳無聞也算個愛豆吧？那她可以跟拍無聞一段時間，看能不能發掘什故事，剪出一個完整簡短的紀錄片。

    陳無聞當然不會拒絕這個提議，他掰著手指和封楚楚介紹起自己每的行程：每周單數日子去公司練習，雙數在家，有通告趕通告，不過基本沒有，最近唯一一個是周年公演，他過幾會去合樂隊，下周末就演出了。

    封楚楚一一記下來。

    她帶了攝影機過來，幹脆下去從車拿了出來，架好三腳架，開始拍了起來，“無聞介意嗎？我錄一下生活方麵的東西，你不用管攝像機，做自己的事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