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是我的舒芙蕾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飛言情A(2014年12期) 本章:正文 你是我的舒芙蕾

    你是我的舒芙蕾

    千千心結

    作者:我是一顆蛋

    第一章

    清晨出門前,柏景良照例在玄關處吻了吻幼齡的臉頰。

    汪幼齡踮起腳尖,手指輕柔在繞過頸後為他整了整衣領,眼光落到前襟時,輕輕地“啊”了一聲,吩咐司機稍等一會兒。

    大概又是早餐時不小心滴落的湯汁。

    盡管眼睛看不見,但柏景良衣食住行都堅持自己動手。

    也對,像他這樣的天才,要是連吃飯都要假旁人之手,應該會覺得屈辱吧,幼齡這樣想著,便隻能由著他。

    路過客廳陳列的那一排排獎杯與專利證書,幼齡右拐至衣帽間,特意挑了件深色的襯衫。

    雖說董事長去世前特意囑咐不用服喪,但作為長子,卻理應盡孝道。

    汪幼齡領著他進了一樓客房,正要動手解他的襯衣扣子,柏景辰本來孱白的臉色卻忽地轉為緋紅,整個手掌覆在她手上,指尖微微地顫抖:“幼齡,還是我自己來吧!”

    汪幼齡隻稍微頓了頓,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沒關係,我們是夫妻。”

    雖說是在董事長病危時為讓他安心而草率結合的夫妻,也沒有夫妻之實,但幼齡願意盡責。

    她始終忘不了董事長咽氣前死死抓住她的手,竭盡全力說出的那句話: “幼齡,希望你以後能做景良的眼睛。”

    汪幼齡極盡小心地為他褪去襯衣,因為常年不運動的緣故,柏景良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白,在晨曦下仿佛透明。

    為緩解他的緊張,幼齡在為他穿衣時閑話家常:“晚上做你最愛吃的舒芙蕾,趁熱才好吃,要記得早點回家哦!”

    柏景良抿著嘴角淺笑了一下。

    也隻有心思明澄如幼齡,才會在這種敏感時期仍舊隻惦記著他愛吃舒芙蕾。

    將一個瞎子列為唯一繼承人,並交付全部管理權,這事讓博世集團早已鬧得不可開交,甚至還有人在董事會上公開調侃,稱要將公文改為盲文。

    他們才不在意這個瞎子,哪怕他擁有二十九項專利發明,而且早在十六歲時就獲得數項國際殊榮。

    自小遭受這種歧視,柏景良早習以為常。

    壓力多少也有,但有幼齡在身後支持就都算不得什了,柏景良緊緊握住幼齡的手:“如果有天使,大概就是長得像你吧。”

    可惜的是,他看不見幼齡長什樣子。

    汪幼齡整個脊背一僵,幾秒後又恢複如常,她扶柏景良下台階,將他送到車上,而後揮手告別。

    天使?她怎配得上!

    那張房卡還在汪幼齡上衣右側的口袋,等車子走得遠了她才敢掏出來。

    假日酒店8302號房間,是柏景辰在昨天晚宴後偷偷塞給她的。

    他的嘴角帶著不容拒絕的笑:“幼齡,明晚十點,你一定要來。我會等你,等到你來為止。”

    眼神那篤定,仿佛知道她一定會赴約。

    汪幼齡將那張小小的金色卡片拿在手反反複複地看著,一顆心七上八下。

    去?還是不去?

    第二章

    確認柏景良睡著了幼齡才躡手躡腳地出門,不敢驚動司機,別墅區又偏遠,走了許久才打到出租車。

    幼齡也不曉得是哪來的勇氣,做出要去赴約的決定,這於她而言十分艱難。

    出租車行駛在高速路上,距離假日酒店還有不到兩公。

    像是交響樂,愈是接近尾聲愈激昂,汪幼齡此刻一顆心咚咚咚地不安分地跳動著,都快要跳出胸腔來了。

    已是成年人,她多少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

    出門的那一瞬她就已經決定要將柏景良拋諸腦後,但此刻還是抑製不住地想起他來。

    幼齡想起他晚餐時吃飯的樣子,一聞到舒芙蕾的香味柏景良便咧開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來,大概因為眼睛看不見的緣故,他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十分誇張,笑起來是,吃飯也是。

    柏景良將舒芙蕾大塊大塊地往嘴塞,吃相實在算不得好看。

    吃到一半,還不忘誇獎幼齡的廚藝:“米其林飯店的大廚都比不上你。”

    這樣討好而又小心翼翼的語氣,讓幼齡聽來十分心酸。

    自小學與他同桌時便是如此,柏景良像是生怕得罪了幼齡一般,總是小心翼翼地問她借一塊橡皮,或者是讓她幫忙做值日。

    起初幼齡也會跟其他同學一樣,在他的板凳上塗膠水,往他的水杯放粉筆灰,或是將他特別定製的盲文課本偷偷撕掉一頁。

    幸好柏景良並不是愛告狀的人,他總是安靜地坐在角落,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說起來,幼齡對他態度的開始轉變是從柏景辰到班來給他送課本開始的。

    柏景辰穿著白襯衣,袖子挽到手肘,頭發略長,微微蓋住右臉頰,把書放在柏景良桌上時,側過頭看了幼齡一眼,揚起嘴角與她說話:“你就是我哥哥常提起的那位同桌吧?謝謝你照顧他。”

    幼齡心下一動,略微有些驚訝地望著柏景良,他常常提起她?並且還說她很照顧他?

    大概是感覺到幼齡在看他,柏景良全無血色的一張臉漸漸泛紅,並迅速地低下頭去。

    倒是柏景辰,定定地盯著幼齡看:“爸爸說周末請你一定到我們家吃飯。”

    他的發絲在陽光下呈耀眼的金色,眸光瀲灩,帶著一種不容人拒絕的驕傲。

    幼齡覺得有一陣潮熱從心底蔓延開來,身體漸漸溫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忙不迭地點頭應下來。

    那大概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吧!

    自此幼齡受柏家所托,一直照顧柏景良,直至大學畢業後進入博世集團工作,後來又在董事長病危時與他結婚。

    人人都讚她善良,包括已經亡故的董事長。

    幼齡卻從始至終認為自己配不上這兩個字。別有用心地陪在柏景良身邊,算是善良嗎?

    就連與柏景良結婚,也不過是為了能多看幾眼柏景辰。

    打從年少時期起,柏景辰身邊就從來沒有缺過女人,明知道他不可能愛上她,但心中喜歡的齒輪一旦啟動就根本無法停下來。

    柏景辰特意約她,是因為察覺到她的情意了嗎?幼齡緊緊攥住手中的房卡,任由心一點點地沉淪。

    愛如飛蛾,振翅撲火。

    第三章

    酒店的房門應聲而開。

    柏景辰遞一杯香檳給幼齡,嘴角若有若無地噙著笑:“聽說蜜月訂在夏威夷,那真是個好地方。”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輪廓愈發迷人,俊朗的臉部線條,濃眉星目,英挺的鼻與削薄的唇,當年的清俊少年如今已魅惑十足。

    幼齡有些移不開眼睛,但與他探討蜜月之旅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她抿了一口香檳,並沒有答話。

    柏景辰起身繞到她的身後來,雙手搭在幼齡的肩膀上,微微地用力:“跟我哥結婚,是委屈你了。”

    掌心傳過來的熱度,讓幼齡不自覺地戰栗。

    她自幼就喜歡的人,曾覺得那遙不可及,如今卻近在眼前,那近,呼吸可聞。

    幼齡連呼吸都夾帶著喘息聲,猶豫了半晌,終是開口道:“你和程毓訂婚的事,是真的嗎?”

    坊間關於他和程氏集團聯姻的傳聞甚囂塵上,明知道此刻提及並不合適,可幼齡還是忍不住問了。

    柏景辰又挨她近了一些,身體貼著她的後背,嘴唇就在她耳畔:“也不排除將傳聞變成事實的可能性,你知道的,我別無選擇。”

    沒料到父親真的會將管理權交給身體有殘疾的哥哥,隻占有公司百分之五股權的柏景辰,如今地位很尷尬。

    柏景辰應該是很難接受在父親心他還不如一個殘疾人這件事。

    與其他企業聯姻,倒也是一條出路。

    幼齡心一緊,胸口的位置竟有些隱隱作痛,別人或許不清楚,她心卻是了然的。

    對自幼失明的大兒子心存愧疚,再加之柏景良天賦異稟,獲獎無數,董事長夫婦鮮少顧及表現平平的柏景辰。

    半是安慰半是情不自禁,幼齡轉過身去緩緩握住柏景辰的手,雙眼直直地迎著他的雙眸:“沒關係,你還有我。”

    柏景辰的雙眸瞬間便亮了起來:“幼齡,其實你喜歡的人是我吧?”

    他眸光的詢問讓幼齡十分無措。

    應該是喜歡的,十幾年以來像影子追隨主人一般,幼齡從來都沒有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過。

    幼齡沒有回答,柏景辰的嘴唇卻在漸漸靠近:“他有沒有像我這樣吻過你?”

    眼看就到了要觸碰的距離,幼齡卻忽地閃過身去,手捏著門把,指尖不聽話地顫抖著。

    在最後一刻她忽地想起柏景良來。

    柏景良那微溫的手掌及誇張的笑容在她的腦海紛亂地閃來閃去。

    作為丈夫,柏景良從來沒有像這樣動情地吻過她,即便是吻,也隻是在臉頰,克製的,一觸即停的。

    柏景良對她始終以禮相待,保持適當的距離,可他說過,她是他唯一的溫暖。

    或許是因為不忍背叛柏景良,幼齡此刻隻想逃離。

    背後響起柏景辰略帶祈求的聲音:“幼齡,如果你與我合作,我就不用跟程毓訂婚了。你一定會幫我的吧?”

    幼齡帶上門,整個人無力地順著牆角蹲下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為難過,心在左右撕扯,恨不得生生地將她撕裂為兩半。

    心的天平,搖擺不定。

    第四章

    夏威夷四季如夏,幼齡扶著柏景辰在夕陽下的海灘散步。

    “天空現在變成了淺橘色,一絲雲也沒有……”說到此處幼齡頓了頓,大概是覺得很殘忍。

    他應該不能明白淺橘色到底是一種什樣的顏色。

    自小就孤獨地長大,沒有色彩,沒有朋友…

    “怎了?”柏景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你的手在發抖,是冷嗎?我們回酒店吧!”

    幼齡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很突然地問道:“景良,你最大的願望是什?”

    問一個瞎子最大的願望是什,真是個多餘的問題。

    世界上所有看不見的人,肯定都希望重見光明。

    柏景良稍微歪著頭,很是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卻是答道:“我最大的願望,是希望幼齡你獲得幸福。”

    汪幼齡的腳步停住,如遭雷擊一般,整個人都變得僵硬。

    幸福?

    幼齡從來沒有仔細地思考過什是幸福,幸福於她而言是一個太過陌生的命題,她從未奢望過。

    或許是感覺到了她身體的變化,柏景良也停了下來,仍舊維持方才微歪著頭的姿勢,像是在自言自語:“幼齡,跟我這樣的瞎子在一起,你一定感到很辛苦吧?”

    倒並不覺得有多辛苦,甚至有時候也不乏快樂。

    隻是因為柏景辰的緣故,時常會覺得缺了點什,他像是她心的一個疙瘩,太久沒解開,便成了死結。

    幼齡搖搖頭:“一點也不辛苦。”

    柏家待她最好不過,助她完成學業,又讓她一生衣食無憂,是她不好,不配得到這一切。

    因為她的否定,柏景良的嘴角微微地彎了一下:“相信我,為了你的幸福,我可以放棄所有。”

    所有,還包括生命嗎?

    不知不覺幼齡就扶著柏景良來到岔路口,現在有兩個選擇,從沙灘原路返回或者上公路抄近道。

    手機開始不停地震動,是柏景辰在催促。

    那是早就商量好的,順著公路再走兩分鍾,會有一起意外在等著他們,如無差池,柏景良會被突然駛過來的車子撞倒,然後在異國他鄉意外死亡。

    離公路不過數步的距離,幼齡按掉了來電,那邊又繼續打,鍥而不舍。

    嗡嗡嗡,嗡嗡嗡,震得汪幼齡心亂如麻。

    向前走,或是原路返回?

    幼齡猶豫不決,手心開始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來,指尖也越發抖動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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