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還端著酒杯的何靖明顯的愣了一下。白起當然注意到了他的舉動,但是他還是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自顧自的和吳用碰了一下雕飾華美的酒杯。
何靖管家的話實在是到他心去了。
這平陽城雖然不是什大城,但是一城郡主畢竟是地方上的最高行政長官,平陽城離鹹陽又是高皇帝遠,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何靖是平陽城的“土皇帝”都不為過。
平時驕傲縱橫慣了,哪怕是今日有求於人,這都已經酒過三巡了何靖還是放不下自己的架子,準備等著白起先開口來求自己。
可是看白起那老神在在的樣子,何靖的如意算盤又怎能夠打的響?
被自家管家這一警醒,何靖終於也回過神來了。現如今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大秦要和韓魏兩國開戰,大軍馬上就要開到了,從前高皇帝遠的日子就要一去不複返了。而且眼下鹹陽調令完成不好的話,保不準自己的命也要和官帽一起被丟了。和這個比起來,自己的一點兒麵子又算得了什?
一念及此,何靖一杯酒灌下肚,悄悄地咬了咬牙,還是滿麵春風般的向白起笑問道:“久聞白公子足智多謀,且武藝超群,在這群雄並起的亂世征伐之下,白公子難道就沒有過為國效力之心嗎?”
白起和吳用又是不著痕跡的對視了一眼:很明顯,何靖這隻老狐狸這是終於憋不住了。看來這酒宴,也終於快進入正題了。
高高的一舉杯,白起不著急答話,先是又勸了何靖一杯酒,直等到何靖這杯酒下肚兒,這才“不甚惋惜”的搖頭晃腦:“子並非沒有效國之心,隻是外在的那些名聲實在是抬舉子了。而且子方才及笄之年,出去領兵打仗,估計都招不到幾個信服我的兵士。可是若要我去當一個衝鋒陷陣的兵卒,我白家雖然不是什大家族,但也終究是王室的一脈分支,平陽城還是數得上數的,我就這赤條條去了,萬一出什事情,豈不是斷送了我白家基業,我又如何能麵見家族的列祖列宗呢?”
何靖心一咯。
他是什人物?他可是平陽城的郡守,秦國地方上的最高行政長官,除了這職位不能世襲之外,他和地方上的那些大夫、諸侯什的也沒什差別了。能在法政森嚴的秦國混到這個地步,他能不是個人精?
白起一句話,他就聽出來了:白起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來意,他也不是不能幫助解決自己麵臨的難題。隻是,這條件嘛可能就要任由他開了。畢竟先開口有求於人的是何靖,著急解決問題的也是何靖。
隻是何靖越想越覺得今日的事情就像是一個圈套,一個被人設好就等著自己來跳的圈套。
想到這,何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垂首侍立在自己身後的管家。
微微的蹙了蹙眉,何靖一擺手,對自己帶來的下人們了句:“你們都先下去,我和白公子有要事相商。”
“喏。”
幾個人齊聲聲的應了聲,慢慢的就退了出去。
看到自己帶來的人都走了出去,何靖又看向了白起身後的吳用幾人。
白起愣了一下,然後笑著道:“吳用先生和白楓菁兒都是我的心腹之人,郡守大人有事但無妨。”
何靖也不答話,隻是撐著雙手蹙著眉頭,端坐在那一動也不動。
白起見狀,猛地一杯酒下了肚,對身後的吳用白楓等人道:“那好,既然郡守大人有要事要與我相商,你們就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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