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可以成為神的人。所有的鼠輩都像是我圈養的寵物，渺脆弱，寵物是不會明白主人的思想和作為的。

    “螃蟹，我們現在該怎辦？”塗曉依偎著卡卡的手臂，擔憂地問。

    “我正在想呢。”卡卡。他不能他不知道，無論何時何地他都必須讓身邊的人時刻信心十足。他現在就像一個孩要去挑戰巨人，就像一個窮人要去對抗富豪集團，勝算很低，但他要尋找的，就是隱藏在夾縫中那點微弱的機會。

    卡卡抬起頭看見幽深的幕上迦樓羅之翼正忠心耿耿地高高盤旋，無論卡卡走到哪，迦樓羅之翼都會如影隨形地漂在上等待卡卡的召喚，然後迅如雷電地降落到他身邊。

    迦樓羅，亡靈，死靈挽歌……

    “我要去找迦樓羅族。”卡卡忽然，語氣堅定，“迦樓羅族曾經抗衡過雙魚座，也一定可以抗衡狗肖。單打獨鬥我一定會輸，但是有了迦樓羅族的輔助，狗肖在我看來就是一個玩笑。”

    “但是你知道迦樓羅族的巢穴在哪嗎？”

    “我曾經想要知道。十二歲那年，我讀完《黃道十二宮誌怪》時，曾經問過池淵同樣的問題，但是池淵拒絕回答我，要我自己去猜。於是我任性地‘你其實是不知道’，池淵一下子就生氣了，他無所不能，黃道沒有他不知曉之事。他很生氣，要吊打我，幸虧蘇思徊姐姐及時勸住了他，然後她跟我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但是我立刻就知道，那是一個謎語。”

    塗曉頓時來了興趣：“還有謎語？我最愛打謎語了，是什謎語？”

    “她的那句話是——記得要每喝水。”

    “記得要每喝水？”塗曉歪著頭努力作思考狀，漂亮的睫毛幾乎都擠到了一起。卡卡伸手在她眉心一點：“喂，這簡單的謎語別你猜不出來，真是胸大無腦嗎？”

    塗曉氣憤地拍掉卡卡的手：“呸，你才胸大無腦！本姐思維敏捷學富五車，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化身。我猜，是不是‘海’？”

    “對，所謂的每喝水，就是一個海字。蘇思徊是想告訴我，迦樓羅族的巢穴在覆滅後就被雙魚座用大法術淹沒了，也許是為了埋葬這段曆史，也許是為了不讓別人找到他們的宿敵遺跡。但是總而言之，迦樓羅族的領域必定曾經雄踞一方極其遼闊，要將它淹沒的話這海洋必定是極大的。”

    “雙魚座是海洋的國度，一半陸地一半海洋。”塗曉思索著，“咱們所處的地方是雙魚座最亮的主星，叫做右更二，而據我所學，右更二排名前五的海洋分別是齊海、恐海、流海、蒼玉海和冰凍海。難道我們要一個個去探索？”

    “你忘了我有迦樓羅之翼嗎？”卡卡眉飛色舞地指著空，“它是迦樓羅族的精華匯聚而成，它一定知道大概的方位。迦樓羅！”

    金色的閃光劃破了黑暗的蒼穹，迦樓羅之翼一瞬間落到了身邊。亦凰變得空洞而飄渺的聲音：“殿下。”

    每次聽到這個聲音，卡卡都極其得愧疚，亦凰不該死，也沒必要死。可她用死亡來換取了迦樓羅的複活，她偉大的人格讓卡卡坐在迦樓羅之翼時如坐針氈。他不想駕駛迦樓羅了，他想把它送給妃妃。“迦樓羅之翼，”卡卡問，“你還記得你的故鄉所在嗎？”

    “當然，殿下，我怎可能忘？”迦樓羅的意誌經由亦凰的聲音悲愴而又憤怒地作響，“我誕生於血和火的深淵，逃亡在屍橫遍地的原野上，就在那，在金神域。”

    “你的故鄉已經被大海淹沒了，我不知道金神域在哪，我所知的地圖上已經沒有了金神域的名字。”

    “我可以帶你去，殿下，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到達。”

    “不，我不會乘坐你。”卡卡倔強地拒絕，“我要自己去，你隻需告訴我方位。”

    迦樓羅之翼陷入沉默，仿佛陷入思考，它忽然飛起來，鳥頭遙望遠處竟似帶著深情：“在遙遠的北方，霧霾重重的地方，就是我的故鄉金神域。”

    塗曉雀躍地：“我知道了，‘霧霾深，深不過冰’，這句話是用來形容冰凍海的。金神域一定就是冰凍海。”

    “你我所見略同。”卡卡牽起塗曉的素手，迫不及待地：“咱們現在就去。”

    忽然間有兩個聲音同時大叫：“殿下！”

    這聲音就像寒冰的一把火，令卡卡心瞬間暖洋洋的激動。是陰落和陽絕，他們正帶著自己的族人們朝卡卡奔來。吸魔鬼和狼人，曾經水火不容，甚至直到現在依然針鋒相對，光從他們互相遠離的走路姿態就可以窺見一二，但是畢竟他們不再見麵就大打出手了。

    卡卡欣喜地問：“你們族人的詛咒都解除了嗎？”

    陽絕大笑地跳到卡卡身邊：“多謝殿下幫助，在大魔王心髒的力量下，我的族人們已經能自主壓製嗜血的渴望了，盡管還沒有徹底根除，但是我們已經是自由身了。殿下，你們要去哪？”

    卡卡毫不猶豫坦率地：“去冰凍海，找迦樓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