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鄉街的味道

    人間情話

    作者：劉馨蔚

    導讀：趕鄉街，是老昆明人一段揮之不去的情結。其實現在趕街，已經不是純粹為了買東西，超市的東西還更全呢，人們更多的是在摩肩接踵中感受人與人之間的熱鬧、溫暖。昆明東邊的小板橋、西邊的馬街、南邊的關街、北邊的龍頭街，都很有些年頭了。但這些昆明人心底的“溫柔鄉”正在逐漸消失。

    如蛛網般向田野和鄉村蔓延的越來越大的昆明，可以動輒投資數百上千億資金，修建一條條被稱作風景線的街道，可以打著民俗和文化的幌子在城舉辦這樣和那樣的“廟會”，怎就沒有一條道路叫“鄉街”呢？

    鄉街上的昆明

    古時候，大地上的人們自己生產了各種東西，就找個距離自己和別人居住地都不遠的中間地區，約定時間來買賣交換，這叫趕集。在雲南，叫“趕街子”。

    別看現在昆明城的大超市貨品琳琅滿目，但很多人，包括年輕人，還是喜歡上了傳統的趕街子。剛好，昆明四麵的幾個傳統街子隨著市區的擴大，交通的便利，都很火。

    昆明東邊的小板橋、西邊的馬街、南邊的關街、北邊的龍頭街，在曆史上都很悠久。但形成大規模的街子，還是隨著城市人口的增加和離市區越來越近的路程而熱鬧起來。

    而如今，這些熱鬧的場景，隨著城中村改造的進行，已經離昆明人越來越遠，不知何時隻能成為昆明人記憶中的風景了。

    馬街：茶馬古道上的首個集市

    馬街，曾經是昆明最大的一個鄉村集市，位於昆明西山區，是茶馬古道上的首個集市。這個曾經有“雲南第一鎮”之稱的街道，據說從百年前的清朝開始，便有了趕集的傳統。與“雞街”、“狗街”相似，馬街也是以12生肖之中的“馬”為周期，每12天趕集一次，每次集市日，周圍數公的村民們帶著自家生產的農副產品聚集至此進行交易，“馬街”之名從此不脛而走。隨著時間積澱，馬街趕集規模越發擴大，也從之前每12天趕集一次變為每周日趕集的傳統。

    從曆史年代推算，馬街曆史悠久，比昆明在曆史上的舊稱拓東城還早，應該有1300多年的曆史了。在昆明，形容一個人說普通話不好，就說他講的是“馬普”，因為在昆明的西邊，有一個馬街鎮，據說當年推廣普通話時，就數這的人講得最為吃力。

    趕馬街曾經是昆明人必修的項目。每到周日上午天一亮，馬街的各條街道上便已經人頭攢動，路上的攤位達3000多個，趕集的人多達五六萬。從西邊駛來的六路公交車和從市區各個方向駛來的82、148、153等路公交車以及各種中巴車、私車滿載著前來趕集的市民。

    在這一天，馬街各個街道沒有一絲縫隙，背著背簍、提著購物袋的市民挨個貼身的在賣貨地攤的商販之間挪動。在馬街中心的主幹道上，雲集著販賣衣物、農副產品、日化用品、土特產和各種小吃的商販，而各條分支街道也演變成了販賣家禽、犬類、種子等各個較為“專業”的市場。

    某種程度上，馬街像是北京的天橋，匯集了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這充斥著汗味，體臭，但也充滿了市井氣息，鄉風民俗，很多人厭惡它，但也有很多人喜歡它。

    關不掉呢關街

    要說老昆明最有名的鄉街子，“關街”當數第一。

    逛鄉街子，是60歲老董的心頭之好。從他貼在家的“昆明近郊每天鄉街一覽表”可以看出——這張表上，老董甚至把每個鄉街子的特色都一一注明。

    與昆明老巫家壩機場相鄰的關街見證了這座城市的變遷。用老董的話說，關街上“交易著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

    每逢周六，關街開始變成昆明的實體“淘寶街”。在麵積1平方公的範圍內，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但是，關街命運並不平坦。隨著昆明加快推進的城市化進程，2007年3月1日，關街曾被政府取締。2010年，關掉的關街又神奇地複活了！

    “趕該（街）子克（去）！”

    這句話對老昆明人耳熟能詳，而這句話背後的濃濃鄉情，隻有趕過鄉街的人才能理解。

    來關街趕街的，不僅是附近的農民、工人和打工者，市區的老少男女每到周六也來趕街，有三五成群邀約起來采購價廉物美商品的，有舉家來逛逛玩，看看老昆明市井生活，或者嚐嚐麻辣酸甜的小吃。

    熱鬧的關街上，小販們的南腔北調此起彼伏，比的就是個創意，偶爾還能蹦出幾個網絡熱詞。身著禪服的“僧人”大開音箱放著佛教音樂賣佛教用品，披著白大褂的老中醫氣定神閑地幫人把脈，還有藏族小夥吆喝著他的犛牛肉。老倌老奶淡定地左瞅瞅右看看，遇到心儀的或好玩的東西便駐足觀望，討價還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