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顧愷之和他的表現主義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收藏界(2012年10期) 本章:正文 顧愷之和他的表現主義

    顧愷之和他的表現主義

    藏書論畫

    作者:王永貴

    買雞蛋,我們不用研究那隻下蛋的雞。

    但是,我們研究藝術品,不但要研究那隻“雞”,更要研究雞“吃”什料,還要研究它的生態環境怎樣。如果有必要,我們還要研究“蛋”的影響,乃至藝術界、收藏界對這隻“蛋”研究、收藏、保護的具體情況。

    顧愷之(約345—409年),字長庚,晉陵無錫(今屬江蘇)人。

    顧愷之生活在東晉,作為東晉士族“大家”的子弟,在社會地位上,也許比不上王羲之、謝安那樣的政治大家族。但生活上的悠遊與富足,完全可以超越那些躲避戰亂、倉惶渡江的政治暴發戶。

    “王與馬共天下”,王羲之的家族高門無下品,隻要政治上不參與叛亂,做官完全可以“位極人臣”,參與權利中樞的政權建設。王羲之也曾多次逃避征召,宰輔大權交給他都不接受,不是說他沒這個能力,而是他厭惡小朝廷的權力傾軋。

    但是,顧愷之不一樣。

    顧愷之,他是江南“坐地戶”,所擁有的山林、水澤、田園,可以連州跨縣,再加上大量的“農奴”,人家才是真正的世襲貴族。誰做皇帝我不管,要讓我支持現政權,就得讓我當官兒。他當官兒,不是為朝廷那點俸祿,而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所以,顧愷之在經濟上,不用像王羲之一樣,在書信中抱怨“州縣供給寥寥”了。

    史書上說,顧愷之有“才絕、癡絕、畫絕”的美名,其實,這一切都隻是一種“表象”。

    信奉道教的顧愷之,懂得生活、懂得藝術,是個洞明生存哲學的“明白人”。他知道,在當時的“九品中正製”下,就是響當當的江南“士族”,也難以進入政治的核心階層。更何況,“政治有風險,入仕須謹慎。”

    傳說,有一年春天,顧愷之要出遠門。他把自己滿意的畫作,都放在一個櫃子,貼上封條,托付給桓玄代為保管。桓玄接手櫃子後,偷偷地從櫃子後麵打開,把麵精彩的畫作,全都取出據為己有。顧愷之回來之後,桓玄把櫃子還給他,告訴他,櫃子還給你了,我可未動啊!等顧愷之把櫃子拿回家,打開一看,竟一幅畫也沒有了。顧愷之驚歎道:妙畫通靈,變化而去,猶如人之羽化登仙,太妙了!太妙了!

    桓玄,顧愷之是得罪不起的,人家可是東晉的大司馬!吃虧上當,我認了、忍了。但是,顧愷之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自己的畫羽化登仙了,既送了免費的人情,又避免了一場不必要的災難。

    顧愷之投奔大司馬桓玄,有一次桓玄鄭重其事地對他說:你看我手中的這片樹葉,它是一片神葉,是蟬用來藏身的。人拿了它,貼在自己的額上,別人就立刻看不見你了。顧愷之聽了特別高興,而且還表現得很相信的神情。隨即把那片葉拿過來,貼在自己額頭上。大約過了一會兒,桓玄竟在他麵前小解起來。別人故意欺負他,顧愷之不以為怪,反而故意裝作相信,因為桓玄看不見他了。明悉政治、洞悉人情的顧愷之,桓玄倒台之後能全身而退,和他的處事原則有很大的關係。

    顧愷之不但為人聰明,又為人和氣,在崇尚道教哲學的上層社會中,他個性十足、又不失去人格的獨立,這個“好詼諧”、“好矜誇”、“癡黠各半”的韋小寶個性,在貴族圈子遊刃有餘。

    義熙三年(407年),顧愷之做了散騎常侍,心很高興。一天晚上,顧愷之獨自在自家院子,看著明月當空,詩興大發,便高聲吟起詩來。他的鄰居謝瞻與他同朝為官,聽到他的吟詠,隔著牆便稱讚了幾句。這一叫好不要緊,顧愷之一時興奮,忘了疲倦,一首接一首,一句接一句,沒完沒了地吟起來。忘情者占據了舞台中心,就以為擁有了整個世界。謝瞻隔牆陪他折騰一會兒,感到累了就回屋睡覺了。於是他找來一個下人,替他和隔牆的那位繼續折騰。人換了,調變了,顧愷之不知道情況有變,就這樣,一直吟詠到天亮才罷休。

    如把顧愷之放到現在,那絕對是頂尖兒的市場營銷人才。

    東晉也是一個佛國,當時南京城外建成瓦棺寺。在寺院開業大吉的日子,一位年輕人來到寺院,在捐款簿上寫了“百萬”的數字,寺院的捐款者中,還沒有一個捐款超十萬的。都勸他趕快把數字塗掉,但這位年輕人卻十分有把握地說:“別忙,你們先給我找一麵空白的牆壁。”於是,他關起門來,在牆壁上畫了一幅沒有眼珠的維摩詰。這時,年輕人對和尚麵授機宜:“第一天來看畫的人,每人要捐十萬錢;第二天來看的人捐五萬錢;以後,捐助數目隨意。”年輕人當眾點畫維摩詰眼珠時,那像竟“光照一寺”,滿城哄動,人們爭相來寺觀畫,紛紛稱讚這幅畫生動傳神。看畫的人絡繹不絕,沒有多久,百萬數目即湊足。這位年輕人,就是東晉大書畫家顧愷之。

    魏晉南北朝時期,是中國曆史上最黑暗的時代。

    顧愷之已無心從政,大量精力花在了藝術上,才成為一代才藝雙絕的藝術家。

    當時,外族入侵、軍閥割據、政權更迭、動亂不斷,生命猶如野草,死亡的陰影隨時存在,富人們醉生夢死,窮人們吃齋念佛,皇帝已無力統一天下,宗教即成為必需品。禮樂崩壞、佛教東進、道教翻湧,各種思想元素紛呈,在這紛亂中,卻迎來了中國的文藝複興。

    佛教繪畫的興起,和中國本土繪畫的融合,中國繪畫也出現了東方藝術群。如曹不興、衛協、戴逵、顧愷之等繪畫大師。顧愷之是曹不興的再傳弟子,是六朝惟一有畫跡傳世的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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