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達不作多想地答道：“好像是一位副將，他們的主帥聽說不在玉門關，回盛京平叛亂了。”吉達見我問他話，一臉的興致，不用我再多說什，他便會滔滔不絕。

    他撥馬向我的坐的馬車靠了靠，說道：“其實啊，大梁也並非真心實意為高昌報仇，追的也沒盡全力，逃的卻是巧妙極快，大梁軍隊也就沒過於用心，也就意思一下，做給那些臣服之國看看就得了。

    況且大梁新帝登基，內亂不斷，根基不穩，現在到是怕招惹了我們大舉進攻，那副將領帶著人馬更是不敢深入，隻到了突厥境內就帶人馬回去喝酒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知是回去喝酒了。”

    “難道哭喪啊?”吉達瞪眼道，“軍人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能活著回來，不喝頓大酒慶祝一下，下頓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沒有戰爭多好啊！”我喃喃歎道。

    “沒有戰爭我們柔然吃什？”吉達瞪眼答道，“真應趁此機會，向大梁‘借’些冬日的糧食才是啊，今年冬日注定要艱難了，一場大雨解不了久旱的饑渴。”吉達歎道。

    我不語，片刻，忽然想起一人，就是布赫。

    我一直擔心布赫，從祭天時他就被打傷拖走，一直不知他的消息，問了吉達，吉達看看前麵的伊力亞，才小聲告訴他，他被打斷了一條腿。

    看我憤恨的眼神，他忙小聲地為伊力亞開脫一番，“可不是大人要打的，怎著那小子現在也是大人的屬下，是可汗下令不敢違呀。要不是我和可汗的親扈相識，讓他們手下留情，說不定布赫那小子的命早是閻王爺的了。”

    說著他對我眨眨眼，咧嘴道：“你還別說，那小子對你還真是上心，動了真格的了，隻是他不想想，你是誰？大人的女人，他這不是找死嗎？”

    我又差點被氣暈過去，沒心情再再罵他。

    回到伊力亞轄邑，我不知道伊力亞從哪兒弄來了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讓吉達給我送過來讓戴在臉上，穿上了侍衛服，又讓我服下一粒藥丸，我的嗓子立刻變得粗啞，就這樣一名有著黑黑麵皮，細眉細眼的瘦弱少年出現在銅鏡。

    “拿著，有朝一日恢複女聲，唉，就是不知道何日呢，不過那個月你也別愁，太陽總有衝出烏雲的時候！”吉達又把一粒用棉帛包著的藥丸遞給了我。

    就這樣，我住進了伊力亞氈房一側的一間四塊闊斯的氈房中，侍衛在守著他氈房時，也順便不許他人靠近我的氈房，吉達對守護的侍衛說因我是降服的，以防有詐要抵防著點。

    我成了伊力亞身邊的貼身親衛，名喚朵瑪吉，大家都叫我阿吉。

    這到是有利於我養身子，我身子虛弱，行幾步就喘息，看我實在還不能自顧，伊力亞悄悄讓雅丹來照顧我。

    雅丹一聽說是我，驚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她一直以為我早就葬身狼腹了。

    “他現在是大人的親衛阿吉，若說錯一句，你就等著喂狼吧！”吉達低聲對雅丹叮囑。

    “我曉得，曉得。”雅丹看著我一臉的激動神色，連聲說道。

    自在山洞中被餓過後，我還矯情起來，一食牛羊肉就吐，對硬硬的胡餅更是吞咽堅難。雅丹便照葫蘆畫瓢，在我的提示下給我熬糙米粥，味道雖比不上綰娘熬的，已實屬不易。

    隻是她對我妝扮成侍衛卻起了個朵瑪吉的名字露出了不解。

    “朵瑪吉在柔然語中是什意思？”我問雅丹。

    “月亮！”

    ……

    一連幾日我過的很安穩，身子也恢複的差不多了，為了不被王宮中的人查覺，我盡量少外出。

    沉靜下來，我對自己對伊力亞的態度的轉變產生了自責，我明顯感覺他看我的眼神不同以往，而我看到他時也會莫名的臉發熱，心慌亂，跳的也不正常了，更是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我每每都自掐來提醒自己，這是仇人，不可對他動不該動的心思，更不可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