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卻在天牢關了整整的三日,他的桀驁不馴不能讓悲痛的趙匡胤那樣輕易的放過他。
阿九是那無人的夜間進入天牢的,那潮濕陰冷的天牢,偶爾有白天下雨,屋簷上滴水的聲音,阿九站在那冰冷的對麵上,看著那睡在一側的流年,緩緩的俯下身去,能夠平視著他。
流年似乎總是這樣的毛毛躁躁,隨著自己的心意而為,這一次小小倒是成了一個導火索,阿九伸出手去,正好觸碰到他的眉心,那有些淩亂的烏發也被阿九給打理好了,阿九看著這個熟睡的男子,居然不知道該怎去對待他了。
她躲了十年,整整十年,若不是因為小小的出走,也許她會躲上百年千年,可命運就是這的奇怪,在已經快要忘掉一個人的時候,機緣巧合的又能和他相見,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阿九正想著離開的時候,卻被身後之人拽住了臂彎,“你想去哪兒?”
那熟悉的溫暖是阿九這十年來的奢望,此刻就這樣輕易的擁有,讓阿九覺得似乎是在夢,可午夜夢回之時,總是要醒的,此刻卻是那樣的清晰。
阿九緩緩的回過身去,流年此刻清醒至極的雙眸清明的看著她,沒有一點的躲避,“大人,我……”阿九想說什卻說不出口,許久沒有見,似乎連話都盡在不言中。
“為什不告訴我?”流年忽然開口,說的自然是小小的事情,那滿目的心疼在阿九看來,那樣的令人悲哀。
“告訴你又怎樣呢。”阿九忽然歎了口氣,“你是要成仙的人,所以我寧願小小沒有你這個父親的。”
若是注定要離開,倒是幹脆不要相見相認的好,流年恍然鬆手,阿九沒了流年的束縛,便退後了幾步,“小小我會帶她離開,不會讓你有一點困擾的。”阿九說這話的時候,心都在抽搐,難受的很。
流年卻忽然找不道一個能夠留住阿九和小小的理由,忽然此刻靜謐了很久,阿九卻忽然問道:“你怎敢將自家皇兄的寵妃殺了呢,你就不怕皇上真的讓你償命?”阿九滿目的擔心,還是害怕趙匡胤那倔強性子的。
花蕊夫人做了多少錯事,阿九是知道,雖然惋惜這生命的流逝,可也隻是期望她下輩子不要再受這樣的苦,流年瞧了阿九一眼,“無須擔心。”他讀懂了阿九的擔憂,“花蕊夫人再得寵,也不過是個女人,我是他的兄弟,他是不會對付我的。”
趙匡胤雖然寵愛花蕊夫人,但他心清楚的很,他的明君,不會昏庸無道,害了自己的弟弟,阿九想著這也是,於是點點頭,離開的時候,卻沒有再看流年一眼,流年坐在那月光能夠傾灑下來的地方,歎了口氣。
阿九走在那出了天牢的小道之上,一個人在那冗長的接到上走著,忽然覺得莫名的淒寒,眼前站著一個人,將她身上看起來就寒冷的月光遮掩住,“許久不見。”那人緩緩開口。
阿九抬起頭來,那人背著月光,卻讓阿九看的很真切,“你怎來了?”阿九很奇怪。
“是小小告訴我的。”那人不是樊若水又是哪個,“她好像不想離開流年呢。”
那是父女的血緣之情,天性使然,無人可以割舍的,“有些事情,連我們大人都無法決定,跟何況她這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呢。”阿九有些噓歎。
十年沒見了,樊若水還是原樣,那樣淡然自若,似乎將萬事萬物都不放在眼,“可正因為小小什都不顧,才會活的開心呀。”
阿九卻忽然笑了,看著那個凝視著她的男子,“花神大人,你這樣,會讓阿九誤以為,你是在慫恿我和流年大人在一起的,我可是從未忘記,當時是誰勸我放手的。”似乎是聽到了什可笑的話,阿九卻笑的蒼涼。
阿九不想和樊若水再說什,徑直的就要離開,樊若水卻在後頭說道:“時光可以改變一些東西的,我隻是希望你能夠活的輕鬆一些。”
樊若水的轉變很快,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隻是阿九如今很累,累的不敢再愛,她也不知道流年能不能接受一個也許又會毀了他成仙之路的狐妖,有些事情,放手了就回不到過去了。
流年說的不錯,才幾日的工夫,趙匡胤龍案之上的折子已經是堆積成山,每一本都是護著晉王殿下的,趙匡胤看都沒有看,接連著幾日早朝也沒有上,他並不是想要處置流年,隻是想給流年一個教訓,這樣才好壓一壓他的氣焰,能讓他帶兵攻打南唐。
時機要到了,樊若水夜觀星象,看的到南唐的氣數已盡,龍氣在北方而起,隻是還有些變數,樊若水根本就不用算,便知道這變數在阿九的身上。
流年出獄的時候,樊若水和趙普親自在門口相迎,陪著流年回到晉王府邸,才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頭孩子的哭鬧聲,接著一個小影子就飛奔著過來,“流年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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