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世界第三十天,距離回歸還有8個小時。
清晨,碧空如洗,晨光灑在黃浦江上,微風吹過,江麵蕩漾起層層水波。
一對璧人並肩走在外灘,男的一身黑色製服,眉清目秀,女的一身藍衫黑裙,清麗脫俗,正是陸同和宋風鈴。
兩人散著步,默默不語,誰都不想也不願打破這種寧靜。
半響,陸同輕聲道:“我要走了。”
宋風鈴一愣,手緊緊的纏著衣角,她沒有特別驚訝,似乎是早已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
“去哪?不去...行嗎?”宋風鈴輕輕問道。
陸同歎道:“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地方,隻知道我必須去。”
宋風鈴咬了咬嘴唇:“我...我...我家人,還有祝小枝,方文靜,他們都會想你的。”
陸同調笑道:“那你呢,你會不會想我?”
宋風鈴羞紅了臉,低下小腦袋,說不出話來。
“忘了我吧,”陸同遙望著江麵,“把我當成一段回憶就好。”
宋風鈴停了下來,拉住了陸同的衣服。
陸同看向她,隻見她用羞澀卻堅定的眼神深深的凝視著自己,拚命搖著頭。兩條麻花辮也隨之擺動起來。
陸同心中一陣溫暖,他伸出手來,一把將宋風鈴擁在懷。
宋風鈴爭紮了一陣,安靜下來,將頭埋在陸同的懷。
“我會記著你,也會等你,你一定要回來。”
聲音雖小,但卻清楚的傳到陸同耳朵。
“啊啊,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等我。”陸同抱著越發緊了起來。
碧水藍天下,晨光的沐浴中,上海外灘上,一對璧人緊緊相擁。
......
中午,距離回歸還有6個小時,陸同回到了和平飯店。因為宋風鈴用到身體的時候很少,所以陸同給她留了一個熊膽,卻將瀉藥都給了她,自己隻留了一份。
推門走進房間,張穆早已在房中等著他。
“事情都處理好了?”張穆問道。
陸同點頭道:“宋伯父那邊已經被我說服了,他們答應明年就全家搬去美國。”
張穆深深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這隻是任務世界,咱們卻是長安城的人,注定無法留在這。任務世界的人對咱們來說就像是NPC那樣的存在,不要對他們投入太多的感情,這種無謂的羈絆對咱們有害無利。”
陸同默然,悶聲問道:“有沒有能回到任務世界的辦法?”
張穆搖搖頭:“沒有,起碼在這一區域,從沒有人回到已經去過的任務世界中。即使是相同年代的任務,那也都是全新的人,對咱們沒有任何記憶。”
張穆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小陸,你絕頂聰明,可以說是我遇到過最聰明的人,更可貴的是你還能時刻保持理性,不會被情緒左右思想,我實在不願看到你被這些瑣事牽絆住。”
陸同苦笑,自己並非是被感情牽絆,隻是如果沒有那些諾言,沒有那些回憶,自己恐怕連生存下去的動力都沒有。
......
下午,距離回歸還有四個小時,陸同和張穆來到了黃浦江碼頭區。
在碼頭區的一條荒無人煙的破落小巷,兩人走到小巷一間最不起眼的民居前。
張穆敲了兩下門,短暫停頓後,又敲了三下。
門被打開一條縫,一個青年從門縫向外張望,見是張穆和陸同,遂打開門把兩人讓了進來。
“守常,這些日子委屈你了。”張穆笑道。
那被換做守常的年輕人單薄瘦弱,但身上卻隱隱流露出一股正氣。他聽到張穆的話,搖了搖頭,認真道:“要不是廣來和少文相助,守常隻是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罷了,何來委屈之有。更何況在這還能向宋先生請教,讓我受益匪淺。”
守常領著二人走進屋內,隻見一個中年人正在書桌旁聚精會神的看著書。
這個中年人,正是陸同和張穆千辛萬苦救出來的宋教仁。
宋教仁看到他倆進來,放下書笑道:“原來是廣來和少文來了,快坐。”
四人圍坐在一起,寒暄起來。
那守常本名李壽昌,字守常,祖籍河北,因軍閥混戰家破人亡,隻剩下了他一人,逃難到上海,考上了複旦大學。
他和陸同張穆是同班同學,因為天天宣揚革命理論遭到一些保守教師和學生的排擠,被迫搬出了宿舍。他在上海舉目無親,又囊中羞澀,被趕出宿舍後頓時無家可歸。
陸同見他為人正直不阿,做事嚴謹周到,於是和張穆商量後,找上了他。
他們幫李壽昌租了間屋子供他居住,開始李壽昌堅辭不受,但陸同卻說不是讓他白住,需要他幫他們照顧一個人,李壽昌這才答應下來。
需要他照顧的人自然就是宋教仁,張穆在救出宋教仁的當夜,就將他帶到了李壽昌這,說明了宋教仁的身份,並囑咐李壽昌千萬要嚴守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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