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眼神也複雜起來，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的白曉更著急。

    “所以把一切都告訴她吧，她不想再做一個對自己過往一無所知的傻子，你知道嗎，就在剛剛，淩景辰和景瑞的媽媽來她的病房辱罵她，說是她害的景瑞，可是單單意外的車禍，為什她會這怨恨她，顯然以前，她就厭惡她……”白曉想起他們媽媽的樣子，是不寒而栗的，還有景瑞蒼白的樣子……

    悠悠深吸一口氣，眼神是對她滿滿的心疼，但她似乎做了決定，“好，從你失去記憶的最開始，她都一五一十告訴你，但是你聽的過程應該會很痛苦，如果你受不了就告訴她，不要強忍著，好嗎？”

    她亦深吸口氣，鄭重的回答：“好。”

    於是悠悠開始說起：“你本是一個簡單的人，在mk上班，可是你的父親肝病惡化，需要一大筆錢……於是你當了淩景辰的情婦。”她頓了頓，看向她的表情。

    她表麵毫無反應，其實另一隻手已經緊緊握起。白曉點點頭，“你繼續說下去，不要停。”

    悠悠便又開口：“可是淩景辰的未婚妻處處找你麻煩…後來你父親康複，你忍痛與淩景辰分手……你出過車禍，善宇為了救你差點失去生命……有人害你，是黎希斯……你和淩景辰又在一起，以正式男女朋友的身份……你懷孕，又流產……你為了為了淩景辰，為了mk再次和淩景辰分手……參與李菲菲死因的調查……被綁架，被推下懸崖，主使是淩景辰的父親。”

    車禍、懷孕、孩子死去、被人所害、黎希斯，於惠玲，淩景辰的父親，這些話語如針紮一般銳利的刺在她的心房，突然她的腦袋劇烈的開始疼痛，有什東西排山倒海般要極力衝出來，她隻看到麵前悠悠擔憂的眼神，和似乎在叫她名字的口型，在腦子和心房的重壓下，沒有力氣，沒有睜開眼睛的力氣……

    “別人都想忘記，你偏要記起。”是那白衣少年。

    她苦笑，“像聽別人的故事一般，可是分明紮的還是自己的心髒。”

    “後悔嗎？”他問。

    對啊，後悔嗎曉？她也問自己，後不後悔。可是那些可怕的記憶，並不完全是壞的記憶，它摻雜著，她與淩景辰纏綿時的情欲，被他抱緊時的安全感，他的任何動作表情，他說情話時看著他的臉龐溫暖踏實的感覺，他給了白曉刻骨銘心的愛情，還有肚子曾有一個小生命……即使被那多人害，即使她們也曾經分離，但是她想，她不後悔記起，即使痛苦，即使難以忍受。

    還有她的朋友，悠悠，景瑞，善宇，她都記起，不再隻是停留在名字和隻字片語，她們曾擁有過的細碎回憶，溫暖感動，隻有記起，才不會辜負，才知道如何報答。

    甚至是仇人，那些恐懼，不安，痛苦的片段，隻有真正的如粘貼般再回到腦海，她才能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所以，不後悔，白曉慶幸在她有生之年，她還能想起這段刻骨的記憶。

    “那就好，她為你感到驕傲，媽媽。”那白衣少年突然這樣說道。

    她怔住，電光火石般也記起，在懸崖下的木屋做的夢境，那時夢，她的孩子還是個蹣跚走路的孩童，她想摸少年的臉，卻根本觸及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