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山東實在是太重要了,東邊海盜正在虎視眈眈,沈德修雖然是舊黨餘孽,卻是個善守的將軍。如果現在降罪於他,山東那邊出了事可怎辦?”
應青木思前想後,終於還是覺得舊本檢的提議不妥,忍不住出言提醒。自然,山東自來富庶,也算一泱泱大省,這地方長官非任用自己的心腹不可……沈德修不僅是舊言一路,如今又是奢侈無度,行事張揚……可他的軍事才能卻不能不看重。
“山東那邊確實重要……”徐軒成沉吟了一陣,卻不急著反駁,先讚許地看了應青木一眼,“鳳棲,你做事越來越小心了。”
“大人謬讚了。”應青木謝道。
無論和徐軒成已經多熟絡,或者說不管同誰,他都這般客氣而謹慎。
謹慎是生存的必要技能。
徐軒成很稱賞他這一點。
“不過這點你不用擔心,山東也不是沒了他就不行,比如說……高文賀就很有將才。”
“可是大人,高文賀貪贓枉法也是出了名的,回回打仗撥給他的軍餉他敢私吞掉一半……若不是他立下不少戰功,早就鋃鐺入獄了吧?”
“能辦事就行,貪汙軍餉不過是個小毛病。若是我撥一個無能將領一百萬兩銀子,他不敢貪汙,卻打不好仗,到時候朝廷要再撥一百萬,甚至更多,反做了無用功,我把這一百萬給高文賀,他吞掉五十萬,能拿五十萬打贏,豈不是極好?鳳棲,這些你也要知道。”
應青木唯唯。
“好了!”徐軒成拍了下桌子,眼中驀地放出光來,“明日就批示了陳敏的折子,派人去將沈德修革職,拿問回京!”
“不行!”
有急切的聲音響起來,說得又快又狠,也許是有些心虛,卻又似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
徐軒成怔了怔。
因為說話的人並不是應青木,而是個女孩子。但是他又並沒有看見人影。
“是……杜丫頭?”
“大人……如今舊大人垮了,您一向依附於他,現在上位的徐大人必然是視您為眼中釘,肉中刺,您卻還……又不肯告訴徐大人,事後徐大人也一定不會相信這是您的計劃,您這又是何苦拿自己性命前程來賭?”
“徐大人如今不解我一番苦心罷了。事關國家社稷,我不能走漏了消息……不過十天半月功夫,我的計策就能成,到時候我再自個兒上京請罪,那時候,生死還有什關礙?”
“大人……唉!”師爺急得跳腳,卻再也勸不動。
沈德修目光悠悠,不知飄落在哪,大概,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吧。
很遠很遠的未來。
楚風在密道慢慢地往前走。
當然還是不斷地碰到一些看似可怕實際上完全沒有威脅性的所謂“機關”。
然後密道突然斷掉了。毫無預兆。麵前是厚實的牆壁,堵得結結實實。黑漆漆的一片,似乎隻有返回來時的路。
這是個神馬情況?你不會告訴我這是個儲物間吧話說有這又長又窄的儲物間啊喂?
楚風傻傻地站了一陣,突然聽見上麵傳來說話聲。越聽越心驚,幾次張口欲呼,卻又不敢。
若是徐軒成和應青木發現了她……在這種地方發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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