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場水災是不是來得特別的及時？”

    敖烈沒有明說，麵上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個以慈悲為懷的僧人，隻是我一想著這一場大水將不少百姓一年的收成都給淹沒了，不少人淹死在這一場大水之中，妻離子散，便覺著自個兒心頭堵的很。

    長吉沉吟了一番，道：“雖然是來的及時，但有這一場水災，總是不好的。”

    “死了太多的人了。”長吉又補了一句，“若非是我把寺廟修得高，怕是一覺起來，我又去閻羅王那報道了。”

    “人命如螻蟻。”

    敖烈隻說了這短短的五個字，便不再言語，我知曉，在他眼中，人命當真是不算什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龍，雖然被鋸角拔牙，但他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天龍，極樂淨土的理念雖然是講眾生平等，講出家人慈悲為懷，但那什“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終究是講給那些個信徒聽的。

    敖烈成為八部天龍眾之前，在跟隨長吉去西天之前，可一直都是吃人的。

    雖然我也曾極是想嚐嚐人肉的味道……

    “你這般說，卻是把氣氛弄僵了，螻蟻怎了？螻蟻也是為這三界做了貢獻的芸芸眾生之一啊！”

    我甚是尷尬的打圓場，長吉麵上的神色才開始緩和過來，道：“不管怎樣，我和呦呦都得謝謝你，隻是下次做事前，還望你多多思慮一下。”

    “這是必定的，隻是散仙聯盟與昊天天庭開戰在即，龍眾等不了了。”敖烈點了點頭，彼時那倆丫頭正好是端著點心和茶水進來，點心是綠豆糕、薄荷糖，可惜的是我卻嚐不到它們的味道。

    長吉含了一口薄荷糖，揮退了兩個丫頭，麵色沉鬱的道：“這場戰役，你也參加了？”

    敖烈頷首，長吉不語，我覺得，這大抵是仙界近幾萬年來，最大的動蕩了吧？畢竟主宰了凡界與地府這多年的昊天天庭不堪重負，仙界局勢遭遇重新洗牌的危機，敖烈若若不橫插一杠子，將來的龍族隻怕還是如今的局麵，被人踩在腳底下，永世不得翻身。

    “四海龍王沒有答應吧？你們前些日子在西山打得那般的狠。”

    長吉淡淡的顰眉，敖烈點了點頭。

    敖烈麵色不善的說道：“他們一直以來都食古不化，便是每過些日子就要將自個兒的親生骨肉送上天宮給那些個屍位素餐的仙人食用，也覺得要比現在去打仗要好得多，他們已經奴性化了，隻知道不停的生育，目光再也長遠不起來了。”

    我一直都知道敖烈是個有覺悟的龍，他是人龍之戰之後龍族唯一一個敢反抗昊天天庭的龍，現在看來，他的覺悟，遠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得多。

    “你很有想法。”長吉沉默了一番，“但是你們與四海之龍的戰役還沒有結束，隻是從西山移到東海去了，你難道要將四海之龍全部殺了？”

    “有何不可？”敖烈挑了挑眉，一向是平淡的神色之中露出幾分狂意來。

    他等這一天，定然是等了很久了，妻子改嫁，他反抗，被關起來，叔父冤死，他反抗，又被關起來，他終於成了西天極樂淨土的八部天龍，他忍了那多年，終於是要開展他的一腔抱負。

    一句有何不可，竟是叫我無法反駁。

    那些沒有龍性的，活得像一條蟲一樣的龍，活著隻會阻擋龍族前行的腳步。

    “你這樣子，就不怕如來找你喝茶？”長吉倒不似我這般感慨頗多，淡淡的呷了一口茶，眉目之中的結卻是沒有舒展開來。

    “我自然是得了如來的允許的，你以為他就是那的清心寡欲？”

    敖烈笑了笑，我覺得我的腦子有些跟不上敖烈說話的節奏，這是一句一個劇情啊！

    “清心寡欲與否我不知曉，但觀世音定然是不會讓他順利的一統仙界的。”長吉閉了閉眼，“還有散仙聯盟，雖然一盤散沙，但有金蟾在，定然是亂不了的，昊天天庭好除，但是，除去昊天天庭之後又要怎劃分勢力，這是個問題。”

    “雖然我人不在仙界，但是仙界的事情，我卻是知道點的，前麵幾場戰役極樂世界並沒有派人參加，若是到了劃分勢力的時候猛然向散仙聯盟下手，多少是說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