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中楊傑茜瞥見了床頭的小魚缸。她抬起腳將鞋後跟狠狠地朝阿源穿著人字拖的腳上踹下去。阿源慘叫一聲鬆開了手去護他的腳。說時遲那時快,楊傑茜吵起了魚缸照著阿源的頭“”地就劈了過去。然後她衝出門沒命地往樓下跑。
跑到七樓的時候,老天啊,張傑剛好從外麵回來,一手拿著嘀嗒淌水的雨傘,一手拿著鑰匙正在開702的房門。楊傑茜“哇”地咧開嘴巴,哭著就朝張傑撲了過去。
楊傑茜不知在張傑的懷待了多久,才從剛才的驚恐中緩過神來。最先恢複知覺的是她的鼻子,他身上那股久違的西瓜的清甜氣息令她的鼻翼翕動了一下;接著是她的臉,感覺到了他修長的手指正輕輕地揩著她飛淌的淚水;然後是她的眼睛,看到了幾年來她每天都在努力忘記的那張臉。
她痛苦地扭開頭。陽台外麵風雨交加,大滴的雨點打在鐵欄上,水花飛濺!
“我得走了。一會兒你老婆回來看到了不好。”楊傑茜掙紮著要從張傑的懷站起來。
“老婆?哦------你說的是我妹吧?”
“你妹?那天在樓道遇到的是你妹?”楊傑茜有些吃驚。
“對,是我妹。她今年大學畢業來深圳找工作,前一段時間住在我這。現在她搬到公司的宿舍去了。”
“那------”
“我現在沒老婆。去年我母親去世了,來深圳前,我也把那段婚姻結束掉了。”張傑說完恍恍惚惚地站起身,去拿水壺倒水。
水注滿杯子後從杯子溢了出來,流到桌麵上。他連忙拿抹布去擦。淚水不禁湧上了他的眼眶。
他多希望自己那段無愛的婚姻能像桌子上的水,拿抹布輕輕一抹,就可以抹掉啊。然而,不管“孝道”這個幌子是多的底氣十足英勇悲壯,他對一段真摯情感的逃遁背叛,對麵前這個女孩子曾經造成的傷害,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一抹就抹掉的啊。
奪眶而出的淚水滴到桌子上,他用力地機械地擦著桌麵。
楊傑茜呆呆地坐著不動。張傑走過去扳過她的肩。
“傑茜,對不起!對不起!”他終於喊出了這句憋在心底好多年的話,眼淚如決堤的水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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