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涯,不管前方路途多蜿蜒曲折,還是泥濘坎坷,別忘泰然處之,做事不要衝動,做人不要魯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是對爹娘最大的回報。”
綠油油的草地上,山風呼嘯,少年瘦弱的身子蜷縮著,呆呆的望著手中的書信,眼神哀傷。
信,早已發黃褶皺,邊緣還有破損,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少年緩緩的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十三四歲的清瘦臉龐,皮膚略黑,濃眉大眼,一身青竹雲衫,隨風獵獵作響。
“爹,娘,你們未走完的路,孩兒幫你們完成,路兒會守護你們給予的一切,神搶殺神!仙擋仙!就算與天為敵,路兒也定然頑強的活下去,絕不辜負!”緊緊地握住手中的書信,路涯一轉臉上的悲傷神色,一拳狠狠地轟打在地上,眼神忽的變得十分堅定。
兩年前那場災難差點奪走他的性命,若不是父母以死相護,他早一命嗚呼。
他身上背負著三條人命,這些全是父母賦給予的,路涯誓死守護,決不允許任何人剝奪。
就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他也必定反抗到底!
鮮血緩緩地從拳頭處流出,路涯一點也不感覺疼痛,因為他的心,已經隨著父母的離去,痛到麻木,失去知覺了。
“哎,那小子又拿著信發呆了,可憐啊!。”
“這也難怪,失去雙親的痛苦,任誰都難以釋懷。”
“凡夫俗子一個,也妄想留在盤枯洞修習仙法,既然看不破紅塵變化,就趁早滾下山去,休得浪費本派資源。”
“喂!喂!兄弟,你這話我可不認同哦,盤枯弟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更何況人家是林長老領進門的,靠山可大著呢。”
“那又如何,修仙注重天資,三六九等,若沒優越的資質,堅定的意誌力,即便靠山夠硬,自身多努力,一生也頂多達到靈輪境大圓滿,至於更進一步的築基境,那是想都別想的事情。”
“哎,說得有道理,靈輪十重,一重比一重艱難,外物幫助固然重要,但資質問題,卻才是關鍵啊!”
……
遠處山穀,蜿蜒而下,走來一群同樣身著青竹雲杉的道童,十幾歲模樣,各個眉飛色舞的指著路涯的背影,唾沫橫飛的議論著。
聲音不可謂不大,路涯不是聾子,聽得分外清楚。
“林長老?靠山?”隨意的隆起袖口,路涯冷冷的看著手上的傷口,眼神逐漸森寒了下來。
他不是傻子,當初那位林長老領其入門,明麵上打著除魔衛道,救死扶傷的旗號,暗地卻是掛羊頭賣狗肉,利用自己來當宣傳而已。
路涯打小就聰明,書也讀過不少,他既沒有修真世家的背景,也沒有卓越超凡的仙資,但卻做夢般的入得仙門,要說這其中沒有什貓膩,打死他都不信。
這不,自從他來到盤枯洞以後,門中弟子卻飛速的增長著,這便是最好的證據了。
這種被當槍使的感覺,氣得路涯不輕,而按照他的火爆脾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他也不是白癡,這種找人理論的事情,那是建立在雙方實力相仿的情況下進行的。
人家可是位高權重的長老,而且還是築基實力的猛人啊,哪是他一個外門弟子招惹得起的。
拿雞蛋碰石頭,愚蠢人才幹的事情。
“喂,你們知道嗎,今年我們門派收了一名先天靈體的弟子,可震撼了。”
“此事傳得沸沸揚揚的,誰不知道啊,據說都把一名不問世事的結丹老祖驚動出來了,並且這位老祖還揚言啊,隻要此人一進入築基境,就把其收為親傳弟子呢。”
“切,一個木係靈體有什了不起的,難道比淩天師兄的九等資質還稀罕嗎?”
“哼,無知!傳功閣的教席長老曾說過,先天靈體和九等資質雖然修煉速度不相上下,但前者賦予的屬性之力,那是所有衝擊築基境的弟子都眼紅的事情。”
“啊!真的啊!那淩天師兄豈不是遇到勁敵了。”
……
路涯漫不經心的聽著漸漸遠去的聲音,隨手將手中的書信收進懷,口中不滿的嘀咕著什。
以他三等下階的資質都自顧不暇了,哪有閑情雅致的去關心別人的特殊靈體。
更何況,兩年的修煉,他的修為一直徘徊在靈輪一重。
資質差,沒辦法!
他如今的首要問題,就是提升修為,這才是當務之急的大事。
“明天去百霄閣一趟看看。“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起來,路涯肚子餓的咕嚕嚕亂叫,起身先去司膳司填飽了肚子,適才走在回屋的山路上。
他現在還無法做到辟穀絕食的地步,一日三餐都要按時進食的。
一路上遇到了幾個外門弟子,各個交頭接耳,一臉譏諷的對著路涯指指點點。
一群瘋狗亂吠而已,路涯沒和他們一般見識。
這就是道門慣性的習氣,你強則受人尊敬,你弱則被人往下踩。
路涯也不理會,徑直的往前走去。
外門弟子的住所並不遠,饒了幾段山路了,就到了。
這是一個四麵臨山的山穀,山上青山翠柳,鬱鬱蔥蔥,遠遠看去,宛如一片綠海。
其中,夾雜著一座座亭台樓閣般的建築,恢弘大氣,金碧輝煌。
而山下,坐落著一間間石屋,材質普通,很不起眼,正是外門弟子居住的地方。
來到穀中唯一的一口石井,簡單擦洗一番後,路涯便回到了自己的石屋。
點起燈火。
屋內十分簡陋,一桌一椅,還有一張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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