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開元城郊外不遠處的一座小村莊。這個小村莊地屬長江流域,又臨靠著橫斷山脈,是一處平常很難被外人尋到的地方。
此時,一個男子跌跌撞撞地從遠處的山外走來,他滿身是血,將原本若雪的衣衫都染得滿是紅色。
挽成髻的長發也是沾著血滴,略顯淩亂。俊秀的臉上也沾滿了汙泥。
他緩緩抬起頭,看了遠處的那個村子一眼,又再次低著頭,一手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地向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可沒走幾步,他就栽倒在了地上,用僅剩的氣力再看了一眼近在咫尺卻又仿佛天涯海角般遙遠的村子,而後就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人,正是從償命山莊失蹤的離冉羽。
沒有人能想到,受了這重的傷的他,竟然還能獨自從那離開,而不讓人察覺。的確,這其中有人們都在關注薑晴和青衣男子的戰鬥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也沒人會想到離冉羽會悄悄離開。
或許,這才讓離冉羽潛出償命山莊成為可能吧。
……
這一覺,離冉羽睡得很沉,或許,這是他獨自漂流在外後睡的最沉的一次了吧,隻可惜卻是因傷……
一間閣樓之中。
“嘻嘻,小雨哥哥,猜猜我是誰?”一個聲音在離冉羽的腦海響起。
“小雨哥哥,你快猜猜看?”見離冉羽不動,在背後捂著他雙眼的女孩探過頭來道。
“還用猜嗎,肯定是小雪。”八歲時的離冉羽連手的書本都沒有放下,就不耐煩地道。
“唔……每次都被你猜到……”離冉羽背後的那個小女孩不甘心地放下了雙手,邊說著邊坐在了離冉羽的身旁。
小女孩披散著一頭長發,坐在離冉羽身旁。她才不過五歲的年紀,就已經風姿略顯。
“小雨哥哥,你又在看那什劍譜了?好奇怪,這些到底有什好看的啊,我就從來都不看!”女孩子湊過臉去,看了看劍譜,又看了看離冉羽。
“喂喂,我可沒法和你比,什東西都是看一遍就能學會,要是再不把這本劍譜看完,那群老頭又要找我麻煩了……”離冉羽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認真看著手的劍譜。
“唔……不要,”小女孩趁著離冉羽不注意,一把將他手的劍譜奪了過來,撅著小嘴道,“我一個人好無聊的,快來和我玩!”
“我們今天一起去教訓那些欺負你的老頭!”小女孩拽著離冉羽的手臂,道。
“啊……啊?別啊,他們會罰我劈木柴、洗衣服、摘菜、洗碗的……”離冉羽掰著手指道。
……
場景轉換,這是一汪池水,池水澄澈見底。在初春季節,池麵上飄著的幾塊細碎的冰塊,映著空中灑落的陽光。
一座閣樓就在這池水不遠處,一塊巨大的石碑矗立在水池一畔,石碑上雕刻著朱砂潤色的“劍雨池”三個大字。
“小雨哥哥,今天聽辰天爺爺說了‘月之緣’的一個故事,好感人的……”女孩七歲,她倚著巨大的石碑,望著天空。
“嗯?辰天爺爺啊,他講的故事很多而且很好聽呢。”離冉羽也在旁邊倚著石碑,道。
“走吧,我們也到‘月之緣’古井那去,今天正好是月圓之夜呢!”女孩忽然興起,拽起離冉羽,就往那個方向跑去。
忽地,周圍的一切都漸漸被血色侵蝕,所有的一切都在消散。
當血色也褪去的時候,光線也逐漸暗淡。
“小……小雨哥……哥,你……你別為我哭……你是男孩子……要……要堅強……要勇敢……”女孩躺在離冉羽的懷,她心髒處的衣衫早已被血水浸透,鮮血仍舊在不住地流著。
“對不起,小雨哥哥,我要失信了,曾經明明是說過的,永遠陪著你活下去……就算是死也死在一起……可……可我真的真的做不到,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死去……”
“說好了的……不……不要流眼淚……”
“辰天爺……爺爺曾經說……隻要相信,什都有可能……”
“我發誓……不,我……我相信,我死後,我的靈魂,會化作……化作一隻蝴蝶,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
“不知道你是不是相信……靈魂……的力……量……”
女孩緊抓著離冉羽衣袖的手突然無力地垂了下去……
不要!離冉羽掙紮著,想要說出一句話,可無論他怎做,也喊不出聲音,越是掙紮,身體就越不聽使喚。
“雪舞!”終於,離冉羽大聲吼了出來。
躺在一張潔淨床上緊閉著雙眼的離冉羽,突然坐了起來,大吼著“雪舞”。
“呼……呼……原來是夢……”離冉羽發現整個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
“這是哪?”離冉羽打量著這個陌生的房間,道。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從外麵跑了進來,手還拿著一大團麵。
“你醒了啊!”女孩看到離冉羽坐在那,驚喜道。
“嗯?這是哪……”離冉羽看著這個闖進來的陌生女孩,道。
“這是我家啊……咦?你怎流眼淚了,是夢到很傷心的事情了嗎?”女孩看到離冉羽臉上的兩行淚痕,顯然愣了一下。
“哦……”離冉羽這才注意到臉上兩行的濕潤,他伸出手臂去擦淚水,卻忽地覺得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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