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肖晴對視了一眼，她立刻將那堆骨頭全都用棺材的破布包起來，然後拿過我的古劍，用力地敲著棺材底下的木板。

    木板碎裂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萬一底下是蛇窟，或者藏著什更可怕的東西怎辦？

    但是幸好，好像我想象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一個大洞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底下還有隱約的風吹過來。

    有風？

    我欣喜道：“一定有出口！”

    肖晴先鑽了進去，不大會兒探出腦袋來，對我說：“下麵是很長的階梯，看起來沒什問題，我們下去吧。”

    我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被血屍抓過的那半邊身子已經僵硬麻木，無法動彈了。我看向肖晴，心底一片荒涼，知道我大概是不行了——這會兒的我像一個活死人一樣了吧？

    “小沐……”

    “肖晴，你去吧，我在這守著。如果他們往這邊找過來，說不定看見我，還能去找你。”我笑了笑，一邊的嘴角有些扯不動了。

    肖晴爬了上來，拉住了我的手：“不行，小沐，你不能一個人，我也不能一個人。我們約好的啊，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可是我……”

    “你別說了，我不會丟下你的。”肖晴拖著我，先把我塞進了那個洞，一番折騰之後，自己才跟著一起下來。

    洞內就是一道深長的石階，石階不寬不窄，我和肖晴兩個人勉強並排通過。因為我半邊身子不能動彈的原因，我大部分的力量全都壓在了肖晴的身上，她走在內側，時不時靠在石壁上休息一會兒。約莫十來分鍾後，我們走下了石階，出現在眼前是一個巨大的石室。

    石室長方形，高約五六米，長足足有二十幾米，寬也有五六米。更令我們震驚的是，整個石室畫滿了壁畫，因為一直沒有人進來的原因，這密封的很好，壁畫都沒有怎樣氧化，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麵畫的圖案。

    我讓肖晴扶著我一點點走過去，把整個壁畫都看了一遍。

    肖晴不太喜歡這些東西，也看不懂，便問我：“小沐，這都畫了些什？看起來好混亂啊，都是人。”

    “應該是建這個陵墓的場景。”我指著石階頭上的那些壁畫，說道，“那是韓致涼病重之時，下旨修建陵墓的情景。再過來，就是工人們修建陵墓的過程了……你看最後沒有畫完，陵墓大致成型，按照皇室的規矩，那些工匠最後應該死在了這，被滅口了。”

    肖晴聽罷，渾身抖了抖：“真他媽殘忍。”

    “曆代帝王，都會做這樣的事情，也是為了陵墓的秘密不泄露出去。畢竟你看這帝王墓，麵的陪葬品，拿出去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我說道，“不過奇怪的是……為什畫這個壁畫的人，要把壁畫畫在韓路遠的棺材底下？”

    肖晴也表示不解。

    她扶著我靠著牆壁坐了下來，然後從背包掏出了半瓶水遞給我：“急著逃跑，一直都沒有喝水吧。來，喝一點。”

    我接過，喝了一口，然後遞給她。

    肖晴卻沒有喝，隻是把瓶口又擰了起來，重新貼身收好。她摟著我的肩，笑著說：“哎呀，當初剛剛認識那會兒，可是從沒有想過，今天咱們兩個會一起下鬥。”

    “下鬥……”我想起高中那會兒，和她一起追南派三叔的《盜墓筆記》，可是把粽子、下鬥、小哥天天掛在嘴上的。

    “你說，那會兒咱倆怎好上的？”

    我看了她一眼，笑了一聲：“還不是看你被班女生擠兌得太可憐，本姑娘秉著人道主義精神，來拯救你的。”

    “是啊，那時候真覺得你是一個蓋世英雄。”肖晴哈哈一笑，“那會兒，恨那些人真是恨到了骨子。我不明白啊，她們為什要拉幫結派地擠兌我，我又沒有做什壞事……”

    我望著眼前的巨幅壁畫，說道：“大概，是因為你太好看了。校花嘛，拉仇恨是常有的事情。”

    肖晴：“……”

    她又扯著我講東講西，從高中一直講到了大學畢業，又零零碎碎掰扯她自己的事情。我知道她是在極力讓我提起精神，可是她的嗓子都快啞了，卻也不肯停下來。

    我忍不住說道：“肖晴，喝口水再講吧。”

    “我不渴。”她舔了舔嘴唇，笑道。

    我又昏迷了三次，肖晴也昏過去了一次，在渾渾噩噩中，肖晴突然推了推我。我掙紮著睜開眼睛，卻發現我聽不見她說話了。其實也不知道多久以前，我就發現我看不見東西了。可是墓室黑暗，肖晴沒有發現，我自然也沒有說。

    屍毒太厲害，我估計我的五感會一點一點消失光。

    大概，是會這被折磨致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