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熱了很久的h市的天,忽然下了一陣雨。
這第一波秋雨降下,暑氣很快就消散了不少。民間有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從今天開始,天氣又要冷下來了。隱靈寺就建在湖邊,有幾百年的曆史,平日都是遊客往來如織。可是今天,卻因為方丈的法事,而暫停了接待遊客。
我們的車在隱靈寺外停下,便看見好些青衣和尚都站在寺廟門口。餘懷歸不能進去,我也就陪著他在車上坐著。舉辦法事的地方應該在正殿,離這不算近,但是也不遠,隱約還可以聽見誦經聲,還有大鍾敲擊的聲音。
餘懷歸歎了口氣,說道:“無妄之災。”
“誰能想到,酒吞童子竟然借用這個方法逃出我們的包圍圈。”我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雖然心頭也有些難過,但是明白佛家有言,因果循環,輪回有道,想必這位方丈一定會有一個更好的轉世。
我們在外麵坐了三個小時,一直等到隱靈寺內鍾聲九響,代表送靈結束。餘懷歸發動車子,打算離開。
然而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一道白光卻落在了我們的車前,餘懷歸及時踩下了車,方才避免了撞上前麵的人。還好我係了安全帶,不然這一腳急車,恐怕就已經被甩出去了。
不過饒是如此,我還是因為慣性,往前衝了一下,又被安全帶重重地拉回了座位上,後腦勺撞得生疼。餘懷歸擔憂地將我拉到他的懷,摸了摸我的後腦勺,問道:“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齜牙咧嘴了一下,搖了搖頭。
餘懷歸麵色微沉,打開車門下了車,看著車前的人,冷聲道:“白山居士,你這是做什?”
“餘懷歸,沐晚婷,為了救你們,我師兄都死了。你們難道就隻是在門口看一看嗎?”白山居士冷聲說道。
我跟著下了車,說道:“您這句話說的可不對,難道方丈大師隻是為了救我們嗎?百鬼夜行,傷害的是百姓,是眾生芸芸。方丈大師慈悲為懷,豈會坐視不管?更何況,我們倒是也想進去,可是隱靈寺陽氣過盛,餘懷歸身為鬼魂,根本進不去。您這句責怪的話,是不是說的無厘頭了些?”
白山居士冷笑道:“那又如何?若是想進去,總不會沒有辦法。”
餘懷歸淡道:“誠心吊唁,在哪都是一樣的。”
我摸不準白山居士這會兒來這的目的,隻好站在餘懷歸旁邊不說話。兩人對峙了一會兒,便聽到白山居士說:“我給你們一個機會,餘懷歸,芙兒就在麵,她很難過。你陪著她守靈,七日之後,我便帶著芙兒走,再也不來打攪你們的生活,如何?”
我緊張地望向餘懷歸,卻見他冷冷一笑,說道:“做夢。”
“餘懷歸!”白山居士沉聲喝道,“你這是自尋死路!”
“你試試看。”餘懷歸哼了一聲,將我推入車中,然後一踩油門,繞過白山居士,絕塵而去。
我從後視鏡看到,白山居士沉冷的眉眼。
收回目光,我問道:“她什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餘懷歸說。
“你陪梁新芙七天,她們師徒兩個就真的會乖乖走人了嗎?”我哼了一聲,擺明了不信。
餘懷歸一腳踩下車,在路邊緩緩停下:“沐晚婷,這件事的重點,是在於她們走不走嗎?”
我一臉茫然:“那是什?”
“你說呢,那是什。”餘懷歸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我噗嗤一笑,湊上前,在他嘴角親了一口:“好吧,逗你玩兒的。別說陪她七天了,放你陪她七秒鍾我都不高興。”
餘懷歸哼哼道:“這還差不多。”
見他重新啟動車子,我問道:“你要去哪?”
“刀剪劍博物館。”
我愣了一下,問道:“去哪做什?”
餘懷歸挽著一抹笑容,說道:“故地重遊不行嗎?”
我無語了一陣,看著他把車拐入另一條路,沿著大運河一直往前開。很快,車子就停在了一座橋邊。
橋名拱宸橋,有好些年的曆史了,在這大運河上橫跨了幾百年,橋身上的青石板也已經曆史斑斑。運河上來來往往的遊船推開波浪,碧綠通透的河水千百年都是這流淌著的,兩側的河壩上,垂柳蓊鬱,行人三兩而站,一切都顯得那靜謐,仿佛時光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緩慢。
貨郎挑著傳統的竹筐,在橋下販賣一些手工飾品,悠長的青石板小巷子,白牆黛瓦的民居安靜地矗立。如果這時候有一個穿著旗袍,撐著油紙傘的女子娉婷而出,那一定是一幕極美的畫卷。
不過,盡管沒有撐著油紙傘像丁香花一樣的姑娘,可是我身邊卻又一個白衣飄飄,宛若謫仙的男人。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什原因,餘懷歸隱匿了自己的身影,變回了原本的模樣。素衣長衫,墨發長垂,實在是令人垂涎。
正當我看得目不轉睛的時候,餘懷歸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對我說:“晚晚,你再這盯著我看,我會吃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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