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查一下，我是不是得揣著兜的一百多塊和卡的幾十塊幻想著還能維持一個多月啊……他夠狠！被摳門！”
“摳門到寧願讓員工提早下班損失幾百萬，也不願意給你多發點工資……”蔣楠補充道，臉上也滿是憤憤。
兩人走出自動取款點，走在街上，匯於人流，孔九九有些懊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我突然覺得急急忙忙地辭職實在是太不明智了。辭職後都不檢查一下自己的銀行卡是更加不理智的表現！”
“辭職是早晚的，主要還是你太欠缺考慮，沒有及時查看工資，被傅少給擺了一道。”蔣楠拋給她一粒糖，自己也咀嚼了一粒在口中，“先去談判，不成的話直接去勞動局告吧。反正你們都要離婚了，那就破罐子破摔。不過從這個角度來看，他連工資都這摳門，一旦離婚，贍養費肯定很少，也許壓根就沒有。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糖化在口中，甜甜的，卻有些黏牙，孔九九被蔣楠一說，倒是看開了：“既然能讓財務這幹，他肯定是編造了充足的理由。他是企業家資本家**oss，他一開口，人事部財務部那幫人鐵定會做出一份詳盡的工資明細報表，將我的工資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絕對能從幾千塊變成一百塊來。算了，就當我吃虧認栽。”
剛發現卡上的明細時，她有當場打傅景淵電話臭罵一頓的衝動，不過現在想想他那失聰的毛病，想來她在這邊罵得唾沫飛濺，他也不可能聽到，完全便是對牛彈琴吃力不討好，於是便也作罷妲。
瞧她這副模樣，蔣楠有些猶豫地開口：“當務之急是得趕緊找份工作，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老爹和小家夥的生計……不過，念在咱倆好基友多年，你丫肯簽個賣身契約給老娘，老娘就發發慈悲給你救濟個十幾萬。”
“得了，就你那點工資，還不是從你哥那挖出來的？我可不敢被蔣大哥罵我將你折騰得敗家。”
冬日的陽光灑落，暖意襲來，兩人找了把長椅坐下。
將脖子上的圍脖取下，蔣楠掏出一份文件：“別說老娘不幫你，這可是我千方百計花了大價錢才弄來的東西。”
疑惑地接過，孔九九狐疑地朝上頭看了眼，當瞧見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時，不免震驚了一下。一頁頁往下翻，當翻到最後一頁傅景淵那個流暢利落的簽名時，更是睜大了眸。
“你是怎辦到的？這玩意兒，你確定是真的？”傅景淵是鐵了心不離婚，這幾天照顧完齊陌申之後趁著午休她便跑去傅氏，卻被告知他不在國內。她自然是不相信他居然會真的跑出國了，唯一的解釋便是為了躲開離婚而耍的手段。
如今，他的簽名竟躺在這份離婚協議書上，怎不讓她感到意外？
“今天把你叫出來本來就是為了給你看這東西。為了讓你不至於後悔先讓你查看一下卡上的資金。不過你別怕，老娘可是特意在條款給你加了好幾棟別墅以及他每月一萬五的贍養費，還有傅氏名下百分之五的股票紅利……”
“照你這個意思，這似乎，不是傅景淵的意思。而是你，做了手腳？”
“廢話嘛，如果是他的意思，老娘還用得著花了那大代價嗎？”
“什代價？”
“賄賂你兒子啊，給他買了經濟周刊的各種雜誌還有數理化的各類早教版教材。”
“……”這就是，所謂的大價錢嗎？孔九九額上滑下黑線，不過卻仍舊有些不解，“這跟十十有什關係？”
“你不會不知道傅少這幾天有事沒事都會跑去你家蹲點吧？美其名曰增進父子感情增進翁婿感情，那手腳勤快著呢。寶貝說那天傅少被你老爹拆穿找人代勞做飯後，便每天都灰頭土臉地去給他們做晚餐。你說說，明明腿上打著石膏坐著輪椅，每天要讓tonify要讓詹世風將他送過去，單腳獨立做飯還那歡暢，完全就沒有那副病怏怏的姿態。你都不知道那天最搞笑了，為了消滅他做的菜是外賣的罪證，他居然跳著一隻腳一路將垃圾扔下樓。我倒是不知道這摔斷腿的男人居然還有這能耐。這不，我就讓十十在傅少教他念書識字時特意弄來了傅少的親筆簽名嘛。”
天天跑到她家蹲點？
單腳獨立做晚餐？
跳腳下樓扔垃圾？
念書識字？
她怎什都不知道？
而且也沒聽老爹和十十提起過啊。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傅景淵究竟中了什邪，居然會跑到她租的地方去幹這些？對外宣稱出國，不就是為了避開她嗎？到頭來，倒成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躲到她眼皮子底下來了？老爹和十十居然還幫著他一起來瞞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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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離婚協議，一直經手各類經濟糾紛案的孔九九倒是有些不太擅長。不過
蔣楠信誓旦旦說這份文件完全沒問題，她也便接受了。
可是當真的要在上頭落筆的那一那，她卻遲疑了。
這場執迷不悟般的追逐終將塵埃落定，曾經的寵曾經的溫柔曾經的護曾經的憎恨曾經的痛怨曾經的鄙夷，都將不複存在。
他曾當著所有學生會幹部的麵讓她做下承諾：“孔方兄的妹妹，小小一餐飯可是不能打發我們的。什時候帶我們去山溝十八彎轉轉啊？”
終於，一切畫上原點。
曾經的迷茫癡纏，都將永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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