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咚……
她麵前突然掉下一個人,接著,一道修長的身影落在了她的麵前,嚇得她手一抖,玉製的東西就跌在了地上,摔了粉碎。
她定晴一瞧,站著的是莊墨隱,摔在地上的是她送給蘇錦衣的德元公公。
“莊墨隱,你幹什!”她惱火地坐起來,指著德元問。
“我要問你,你要幹什?你知不知道這樣你會闖大禍的。”莊墨隱一腳踩在德元的肚子上,低聲說媲。
“我能闖什禍,人是在蘇錦衣的榻上發現的,關我何事?莊墨隱,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你是幫我,還是幫蘇錦衣啊?”蘇染染也站了起來,仰頭直迎他的目光。
莊墨隱唇角輕抿,盯著她看了會兒,才小聲說:“我這段時間忙家的事,沒來看你,對不起……丫”
“不必我說什對不起,把這人給我送回去!”蘇染染打斷他的話,側過了身。
“可是若此事一發,慕宸殤必會疑到你的身上,素執是燕海淵身邊最有能耐的女衛,他若對你……”莊墨隱眉擰得愈緊。
蘇染染輕吸了一口氣,微側過臉,小聲說:“不必管我,莊墨隱,跟著公主走吧,不要再管我的事了,我現在有幫手。”
有風從二人中間卷過,地上的灰塵被卷得迷了莊墨隱的眼,他側了側頭,沉聲說:
“染染……太後今晚下旨,為我和公主……賜婚!”
蘇染染一怔,他要當駙馬了?
可是——他是太監啊!
“染染,我會搬去公主府,不能再在宮照看你,但你的事,我不會袖手旁觀。”
“這到底算什啊?你是我的藍顏知已?還是我們是生死至交?你為什對我這好?我真想不通!”蘇染染快速轉過身來,仰頭盯著他,語氣急促。
莊墨隱的眼神黯了黯,低聲說:“同病相憐……染染,原來你還是不信我。”
很女人氣的一句話,可他說出來,卻有種特別的感覺,就像一隻受傷的困獸在看另一隻受傷的困獸,苦苦掙紮尋找出路,卻被無形的大網死死罩住。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現在有太多的秘密了。我在你麵前是透明的,可你卻從未和我敞開心扉,是你不信我!保重吧,祝你和公主琴瑟和諧,不要再來我這。”蘇染染輕輕說了一句,快速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男人身上特殊的味道,讓她現在有些控製不住,可她不能在莊墨隱麵前再丟臉,小獸在另一隻小獸的麵前,特別需要自尊。
風吹動了梅枝,滿院的白梅瓣在飛。
蘇染染靠在門上,輕輕地吸了口氣,緩緩蹲了下去。
莊墨隱要娶公主,她心揪得慌,覺得心髒被強行斬斷了一塊兒——
她分不清這種感覺,到底是喜歡,還是依賴,還是困境之中雙手用力抓住的浮木?
她身邊,又有幾個莊墨隱肯這樣無私無求地對她好呢?她也是自私的人,也想莊墨隱一直會無怨無悔地幫她,即使是受到了宮刑這樣的奇恥大辱……
院中靜無人聲。
小染從一邊走來,用腦袋輕輕拱了一下她的身體,她輕撫著小染的腦袋,小聲說:“小染,你說,如果你背著我和他走了,會不會從此海闊天空,反正孩子是慕宸殤的,我不要也罷!”
小染輕輕地嗚咽了一聲,在她的腳邊趴下來。
蘇染染苦笑起來。
她的人生太糾結了!再狠心一點,把孩子弄丟了又如何呢?她的父親是那樣一個人物!
她緩緩站了起來,走到榻邊,一頭栽了下去。
體內的熱\浪如同潮水一般卷了過來,她用枕頭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想像自己正呆在清涼的大海,隨著海浪一起沉浮……
嘎……
她這老舊的房門發出一聲鈍響,她悶悶地說:“還不走,等著人來捉|奸嗎?”
“又會老情|人?”冰冷的嗓音從門口傳進來。
蘇染染掀開了枕頭一看,隻見一身黑袍的慕宸殤正披了一肩的月光站在門口。
“臣妾不敢。”
蘇染染重重地吸了一口涼氣,坐了起來。
“那,朕來捉誰的奸?”
他慢步走過來,視線落在她沱紅的臉頰上。
“皇上聽錯了,臣妾沒說過。”
蘇染染微蹙了眉,呼吸又開始急促。這男人身上的龍涎香,更加刺激人!
“德元今晚被你這的馬蜂蜇了。”
他抬手,掐住了她的下顎,迫她抬頭。
“房子陳舊,馬蜂築巢,我有什辦法?”蘇染染小心應付他。
“沫籬,女人的手不應該這狠。”他彎下腰來,俯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
蘇染染沉默了一會兒,一偏臉,唇掃在他的臉頰上,小聲說:“那隻許別人對我使狠?這算哪門子的公平?”
“受了委屈可以告訴朕,朕疼你。”他緩緩鬆手,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盒,輕捏開她的嘴,把藥丸塞進去,繼續說:“這個,比你的手、你的玉柄好用。”
“哈,皇上會疼臣妾?”
蘇染染冷笑起來,可心底卻在隱隱發寒,難道這院子的事全在他的掌控之下?那莊墨隱來這的事,他也知道?
他的手指在她的櫻唇上輕撫了片刻,繼續說:“素執大膽,念著她是初進宮來,朕今日就不計較了,可若再有下回,朕不輕饒。”
清涼的藥汁從喉嚨一下往下滑,將狂湧的火往下壓。
“三日寵,解藥也要連服三天,這三天安份點,朕就按時給你解藥。”他的手指慢慢往下,握住了她挺翹的酥|胸。
“還有,再見莊墨隱,你猜猜,朕這回怎對他?”
他的聲音陡然狠戾起來,手指抓得她痛得輕呼。
“他以後是朕的妹夫,朕還不想讓琴雅太傷心,你已經讓他做了太監了,就不要再害他,積點德!”
他終於鬆了手,在她的額上一推,蘇染染就倒在了榻上——
帳子一陣輕顫,她的心也跟著顫!
慕宸殤知道她把德元丟去蘇錦衣那,卻沒有指出來。
慕宸殤知道莊墨隱來見她,他也沒有管。
慕宸殤到底要幹什呢?
月光像銀粉一樣,斜斜地漏進了窗中,他站在榻邊,雙手負在身後,視線還停在她的臉上。二人僵持了片刻,蘇染染忍不住問:
“睡這?還是走?臣妾實在困了!”
慕宸殤唇角一揚,譏笑起來,“你一天忙成這樣,哪能不困?好好睡,隻怕以後睡不了幾個安穩覺。”
“皇上,臣妾就像螞蟻,被你捏在手指,你就行行好,別這陰……”
蘇染染本想說“你別這樣陰陽怪氣”,可一看他那陰陽怪氣的臉,話在舌尖一滾,就變了。
“皇上就別這威風凜凜地站在這震懾臣妾了!”
“哈……”慕宸殤笑出了聲,滿是嘲諷的,笑得蘇染染毛骨悚然。
“朕還真後悔給你解藥了,應該綁著你,讓你就這樣幹癢!朕就坐在這欣賞,看看小沫籬像美人魚一樣在這扭動身子,一定很有趣。”
“皇上真是……”蘇染染把變態兩個字吞回去,硬生生地擠出了兩個字:“善良!”
“睡吧。”
慕宸殤沒再和她打嘴仗,盯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蘇染染長舒了口氣,扭頭看趴在桌下的小染,惡狠狠地罵:
“小染,他喂你吃了什,為什他進來了,你屁也不敢放一個?為什不撲上去咬他?狠狠地撕碎它?”
小染瞟她一眼,繼續睡,那不屑的樣子,似乎是在嘲笑她馬後炮!明明你方才沒發號施令……
蘇染染很鬱悶,也很不解,他送解藥來,還不占便宜……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她想,那隻有一個解釋,就是中了這種藥的人,男人碰不得,否則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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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她倒是睡得安穩,第二天早上神清氣爽,主動去院中做了一套廣播體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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