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愛情蠢哭過
虐戀情深
作者:劉文君
簡介:範薑以蠢著稱,蠢到吃回頭草還嫌草不香的地步。爸爸去世,她債台高築,隻能再次回到處女座的前男友楚豫南那。沒想到他毫不猶豫的接納了她,為她還債,替她刷牙,甚至放棄掉自己的潔癖。範薑這才明白,自己到底蠢得多徹底,當初居然會輕易放棄這好的男人……
第一章
人人都說範薑蠢。
電視這說,報紙這說,恐怕連她的下屬也是這認為的。
蠢吧,是個技術活,能蠢到她這個地步的人其實並不多。
開會時照本宣科也能念錯,看到財務報表上的赤字,還以為今年盈利頂不錯,本來嘛,紅那吉利的顏色,怎可能代表虧損呢?
董事會的人個個吹胡子瞪眼睛,巴不得將範薑趕到爪哇島去。
可是有什辦法呢?範永和隻得她一個女兒,而他在三天前一命嗚呼,死在應召女郎的懷抱,連遺囑都沒來得及立。
那會兒範薑正在巴黎購物,被拎回B城時雲霧,還來不及傷心,大家就成群結隊地將她罵成了傻帽兒。
其實也不能全怪她,做有錢人範永和的女兒,並不需要聰明才智,從前範薑蠢得很快樂。
許多事情她也是這兩天才曉得的,原來辦公大樓需要付租,員工需要發工資,更難以置信的是,堂堂永和集團竟然還欠著數億的銀行貸款。
也不過是股價跌了兩塊,候客室就滿滿當當地坐著銀行信貸部經理。
真是大驚小怪,這一角半文的也值得跑一趟。
範薑把財務總監叫進辦公室:“去,去把那幫人打發走。”
長了張撲克臉的財務總監,語氣有點不屑:“將他們全打發走需要三千萬。”
所以現在翻遍永和集團竟然連三千萬也湊不出來。
怎會?
範薑記得分明,上個月她還來找範永和取支票,穿過永和集團金碧輝煌的大廳,直達二十九層,就是在這個位置,他神色自若地簽了一百萬給她當零花錢。
範永和雖說是個混蛋,對唯一的女兒倒是慷慨的。
天,永和集團不是富可敵國嗎?怎一夕之間就窮了?
範薑扶著額頭,困頓地看住那張撲克臉,猛然想起了什似的:“我媽呢?”
忙糊塗了,到現在才想起出殯那天並沒有見著她。
撲克臉忽地支吾起來:“夫人,夫人沒告訴你嗎?她去夏威夷了,另外,她的賬單剛寄到公司。”
夏威夷?這會兒還有功夫去夏威夷?
再一瞄賬單,範薑隻想咬舌自盡,這才多久,她的親娘竟然有本事花掉五十多萬。
“有誰能給我三千萬?立刻馬上就現在。”範薑真真是焦頭爛額,這會兒讓她賣身都行。
“有倒是有。”撲克臉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泰康的楚豫南和仁信的成禹。”
天大的笑話,北京城那些人傻錢多速來的富二代公子哥都死絕了嗎?到這地步,竟然隻有她的前男友和前前男友能救濟她。
問他們借錢還不如拿刀抹脖子痛快,全世界最恨她的大概就是這兩個人,範薑脾氣壞,從前得罪他們太多。
此刻沒有後悔藥,範薑瞥了一眼桌上的賬單,乖乖地拿起了電話來。
碰碰運氣再說,她猶疑了半晌,還是先打給了楚豫南。
第二章
範薑一生最拿手的本事,大概隻剩穿衣打扮。
整個北京城,沒有人比範薑更懂得如何將一件黑色晚禮服穿得豔光四射,那樣素雅的黑色,用烈焰紅唇來點亮,最恰當不過。
踩十厘米細高跟,她將手放在楚豫南的臂彎,參加永和集團的十周年慶祝酒會。
人是蠢了些,她運氣倒不壞,楚豫南痛痛快快給她還了貸款。
當然,楚豫南是個生意人,永遠不會平白無故發善心,條件是範薑本人加上永和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奇怪,欠債時那幫縮頭縮腦的董事,這會兒卻又跳出來跺腳,紛紛勸阻:“那楚豫南不是什善茬,你跟他攪和在一起,遲早被吃幹抹淨……”
不是善茬又怎樣?
在商場活到最後的,又有幾個是慈善家?
範薑再蠢,也還是有她自己擅長的領域,她依在楚豫南的身側,始終溫潤地笑著,將一個花瓶的角色發揮得淋漓盡致。
直到楚豫南將她帶到成禹麵前。
北京城說大也不大,但除了在報紙的娛樂八卦版,範薑已有將近兩年沒見過成禹了。
成禹倒是沒怎變,仍舊喜歡穿看上去舊舊的襯衫,映著一張白淨的小生臉,格外風度翩翩,隻是歲月殘忍,他笑起來時眼角已隱約有細紋。
他禮節性地過來擁抱範薑,嘴唇掠過她耳側,聲音輕輕的:“跟著楚豫南沒出路的,我可以幫你。”
範薑沉默,微笑著與他拉開距離。
她曾經迷戀他,晚上要與他約會,清晨五點就起床打扮,找北京城最有名的化妝師,衣服換完一套又一套,總覺得鼻梁不夠高,眼睛不夠大,笑起來不夠迷人,恨不能立馬飛去韓國整型。
那樣傾注所有,幾乎透支了她此生的愛情額度。
但終究還是過去了,一切都隻是曾經。
如今範薑神色自若地與他開玩笑:“成總越來越帥,聽說你最近投資了新電影,幹脆自己做主角算了。”
成禹瞥了一眼楚豫南,語氣熟稔:“我演男主角,那還不得借範小姐來演女主角啊,怎樣楚總,舍得割愛嗎?”
楚豫南但笑不語。
他一直就這樣,情緒藏在地心以下三千米,沒有人猜得到他在想什。
範薑疑心他有些生氣,待得成禹端著酒杯走遠了,有些訕訕地湊上去解釋:“那個,我跟成禹現在隻是朋友,真的隻是朋友……”
楚豫南回過頭來定定地盯了她半晌,到底是忍不住笑出聲:“範薑,他們都說你蠢,從前不怎覺得,現在我倒真有點相信了。”
好心好意地跟他解釋,卻被劈頭蓋臉好一通嘲笑,範薑瞪起眼睛來:“喂,楚豫南,別給臉不要臉。”
楚豫南嘴角噙著笑,將她拖到身邊來,很突然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那個手勢是如此的熟悉,以至於範薑有片刻怔愣。
她想起小時候,範永和總是抱著她在辦公室批閱文件,休息的間隔,也會這樣伸手過來揉她的頭發。
他的手掌雖然有一點粗,但那種溫暖的感覺卻令範薑想念至今。
一直覺得範永和不是個好爸爸,生前除了給錢從未管過她,死了還丟下這個爛攤子,可範薑還是紅了眼眶。
不知不覺地,就喝多了酒。
第三章
楚豫南將範薑扛回家,一進門她就哇啦哇啦地全吐在了門口的真絲地毯上。
倒還算清醒,範薑仰起頭來怯怯地問:“這地毯……挺貴的吧?”
雖然永和集團大小姐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但今非昔比,債務堆得比喜馬拉雅山都要高,好歹也該節儉點。
“嗯,挺貴的。”楚豫南倒了杯熱水過來給她漱口,又仔細幫她擦幹淨嘴邊的殘留物。
範薑應該是不記得了,那地毯還是他們去歐洲玩時,她親自挑的,楚豫南想,那會兒她大概也真的愛過他吧!
胃部灼燒得難受,範薑捂著肚子躺到沙發上去,其實酒已經醒了大半,但害怕楚豫南找她賠地毯,幹脆就閉著眼睛裝睡。
她豎起耳朵,聽見楚豫南將地毯拖到浴室去,跪在地上仔仔細細地刷。
處女座就是這德行,世界毀滅前一秒也不會忘記將鞋上的泥點擦幹淨。
本來下定決心要一裝到底,可從浴室傳過來的聲音實在讓她耳膜難受,而且,還有那一絲絲的負罪感。
範薑起身,赤腳走到浴室門口,半倚著門框看他洗地毯。
公平地講,楚豫南的皮相也很不錯,尤其是在他專注做事的時候。
比如此刻,他將襯衣袖口挽起來,露出大半截古銅色胳膊,一洗一刷時,肌肉繃出好看的線條來。
範薑這個人,專注外貌三十年,一向過不了男色關。
當然,也有可能是酒還沒完全醒的緣故,她蹲下身去,手環過他的腰身,將臉貼到楚豫南的背上:“喂,楚豫南,你為什不問問,我當時為什先給你打了電話?”
如果他問,範薑就會告訴他,其實那一天她在內心交戰許久,最後自作多情地認為他比成禹愛她更多一些。
愛你的人會永遠愛你,你愛的人卻未必。
說到底還是自私的,在關鍵時刻她害怕直麵困境,便選擇用楚豫南做擋箭牌。
但楚豫南並沒有問,他隻是轉過身來,將範薑抱到洗漱台前:“快點洗一洗,你看你多髒。”
是有夠髒的,妝全花了,眼線糊在眼瞼上,跟貞子有一拚。
範薑迷迷糊糊地將卸妝液塗了一臉,將就著隨便洗一洗,又將牙刷找出來塞進了嘴。
“真是,這大個人了,也不會刷牙。”楚豫南大概實在看不過她那笨拙的刷牙方式,將她手的牙刷搶過來。
他稍微低著身子,瞪大了眼睛很仔細地一顆一顆刷她的牙齒。
範薑有些呆,從小到大,連媽媽都沒有這認真地管過她,她小時候愛吃糖導致她滿口的蛀牙。
或許是醉意還沒消,又或許這一刻真的太美好,她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楚豫南,我嫁給你好嗎?”
牙膏沫子噴了他一臉,楚豫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眸光聚焦在她臉上:“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
再蠢也有自知之明,範薑知道自己現在是個燙手山芋,誰接盤都活該倒黴。
她抹抹嘴邊的牙膏沫,滿不在乎地戳楚豫南的額頭:“你想得美。”
楚豫南沒再接話,沉默著將漱口水遞到她麵前:“地毯壞了,錢從你這個月的零花扣。”
說完,轉身將洗了一半的真絲地毯扔進垃圾桶,直接就往臥室走。
“喂。”範薑顛顛地追了過去,“那我還是嫁給你好了!”
楚豫南倒在床上,不耐煩地把頭埋進被窩,沒再理她。
第四章
但範薑要嫁給他這件事,居然被楚豫南悄無聲息地提上了日程。
有一天吃完晚飯路過珠寶店,楚豫南停好車領著她就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範薑挑了一條新款藍寶石項鏈,正要結賬,楚豫南又遞了一個盒子到收銀台,收銀員微笑著看了一眼,熟練地在上麵係了條紅絲帶。
她便有些知道盒子是什東西了。
其實吧,嫁給楚豫南也不虧,圈子有的是落難千金嫁老頭的俗套故事,她算幸運,找了個鑽石王老五接盤。
可心到底是戚戚然。
範薑便有意回避這件事,有好幾次,眼瞅著楚豫南求婚的話就快說出口,她不是要上廁所就是突然接電話。
這一拖就是兩個月。
兩個月足夠發生很多變化,楚豫南入駐了董事會,永和集團上了正軌,聽說又接了新的開發項目。
至於範薑,除了人胖一圈,一切都如前。
其間她還去美國探望了一次媽媽,老太太跟一個金發帥哥聊得熱乎,已經能磕磕巴巴地用英文說情話,倒顯得她十分多餘。
範薑那種能賴就賴的脾氣,在結婚這件事情上表現到了極致。
直到六月份的某一天,範薑閑來無事,從淘寶上淘了一堆DIY的玻璃瓶苔蘚盆景,她手笨得厲害,把土撒得到處都是。
楚豫南下班回家,在陽台上找到玩得滿身是泥的範薑,陰著一張臉把她推進了浴室。
他就是這點十分討厭,潔癖很嚴重,恨不得家一天消好幾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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