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著白虎到了那黑壓壓一片的亡魂前麵隻說了沒兩句就返回來用輕鬆得不太靠譜的語氣說可以開壇做法、超度亡魂，就很是懷疑的開了口：“真的假的？”

    白虎已經把嘴撇到了下巴頦：“公主，你說別的我沒意見，但是專業方麵，請不要質疑我的能力。”

    我因為白虎這話重新去看不遠處黑壓壓的一片，看過之後仍舊表示懷疑：“那……你怎和他們說的？”

    “這個簡單。”白虎相當瑟的撥撥頭發：“我跟它們說，二選一，要乖乖的接受超度去投胎，要等著一會兒被打得灰飛湮滅。”

    “……”我咂咂嘴：“你這樣，會不會太簡單粗暴？”

    白虎伸出一根食指來回擺動：“公主，這你就不懂了。有時候，簡單粗暴反倒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這是我第一次真心實意的覺得白虎說的話有道理，所以，我很是誠懇的點頭，繼續發問：“那……它們數量這多，我們要怎超度？”

    白虎張嘴，但聲音卻出自另外一處：“我來吧。”

    我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頭，有些訝異：“皇、皇爺爺？”

    皇爺爺對著我眨眨眼睛，一下子就從睥睨天下的開國君主變成了赤子之心的老頑童：“你皇爺爺也是當過和尚念過經的。”

    我因為皇爺爺這話抿著嘴笑，見到站在皇爺爺身邊的允炆哥哥仍舊愁眉緊鎖，就順著他的目光又去看金鈺。準確的說，是順著他的目光去看抱著恩慧姐的金鈺。

    金鈺見著允炆哥哥看過來，並沒有回避他的視線，反倒是直接把恩慧姐打橫抱起：“超度這事兒我不專業，就辛苦你們了。恩慧現在需要休息，我先帶她回酒店，有什問題，電電話聯係。”

    允炆哥哥聽了金鈺這話就把眉頭又皺緊了一些，他看向皇爺爺，神色猶豫：“皇爺爺……孫兒……”

    “去吧，這也是皇爺爺為你挑的皇後。”

    “孫兒謝過皇爺爺。”允炆哥哥對著皇爺爺拜了一拜，才追上去，就被金鈺攔下：“殿下留步。”

    “你這是在對著我發號施令？”

    允炆哥哥冷了眼，我心擔心，想要上前做個和事佬，卻被君定北握住了手腕：“這種事情，你插不進手的，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這種事情，說不好可是會打起來的……”

    “你就不用擔心了，現在金鈺抱著馬恩慧動不了手。你那個允炆哥哥是個柔弱書生又不會動手，所以打不起來的。”

    君定北這話讓我稍有安心，現在白虎已經陪著皇爺爺到了那一片被禁錮的亡靈前麵，我想他們那邊應該更需要幫忙，就示意君定北過去，然後自己留下來看著允炆哥哥和金鈺——他們這邊，已經有了些劍拔弩張的硝煙味道。

    允炆哥哥大概是真的生氣了，瞪著金鈺在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拔高了許多：“我現在是在關心我自己的皇後！”

    “你的皇後？”金鈺低頭去看懷的恩慧姐：“殿下該知道，皇上、皇後，這早就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輩子的恩慧，已經什都不記得了。殿下如果還能念著上輩子的情分，就不該再給她徒增煩惱。”

    允炆哥哥有短暫的沉默，但眼的神情卻開始趨於平靜。他默不作聲的看著恩慧姐，繼而不疾不徐的開口：“她是不記得我了，但是，她心也沒放著你，不是？”

    允炆哥哥一刀見血，我有些心疼金鈺。等了幾秒見著他們兩個誰都沒有要退讓的意思，咬了咬嘴唇就邁步上前：“恩慧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兩個能不能把爭風吃醋的事情放一放，先把恩慧姐安置好了？”

    允炆哥哥和金鈺動作一致，先轉頭看我，再低頭去看恩慧姐，最後又四目相對來了一輪刀光劍影，總算是達成了共通——金鈺抱著恩慧姐走在前麵，允炆哥哥等我和君定北打過了招呼，就和我一起跟在後麵。

    恩慧姐和金鈺這次來南京也是訂得五星級酒店，套房分了外兩間。我把允炆哥哥和金鈺一邊一個的在外間客廳的沙發安頓好，囑咐了他們兩個“不要打架”，就進了間的臥室去照顧恩慧姐。

    剛剛在孝陵的時候我和恩慧姐都被淋濕了，我把恩慧姐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又從她的行李箱找了一套衣服給自己換上。先是擰了熱毛巾給恩慧姐擦過了手臉身子，這才給她換了幹衣服蓋好被子。

    所有事情都忙完，我從間的臥室出來把房間門關好，才一轉頭就看到允炆哥哥和金鈺已經起了身齊刷刷的看過來。

    “體溫已經升回來一些了，我給她換了幹衣服。剛剛迷迷糊糊的睜了一次眼，見著是我，就又重新睡了。”我撐著有些發酸的後腰在沙發上坐下，長歎了一聲見著允炆哥哥和金鈺都在戳在沙發前麵沒有坐下，就對著他們兩個擺擺手：“坐下再等等吧，我知道你們擔心，但也得等恩慧姐休息好了，取得了她的同意再進去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