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的時候，我和金鈺是怎認識的？他是錦衣衛的尋騎指揮使，我是成祖皇帝的長公主，我們兩個怎會走在一起，還遇到山匪的？”

    我將君定北沒有回答的問題重新提問，但他在沉默過後卻開始向我提問。

    這問題不僅問得和之前的談話完全風馬牛不相及，而且還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他問：“阿玄，你覺得，我好不好？”

    我張張嘴，聽不懂君定北這話是什意思，就老老實實的又開口反問回去：“你這話，啥意思？”

    君定北被我問得有些發怔，想了一想說得卻還是剛剛的話：“就是，問問你我好不好的意思。”

    我是徹底懵了，眨巴了幾下眼睛，按著君定北這問題的字麵意思想了一下，就點了點頭：“你挺好的啊，性格好，長得好，對我好，對我的阿爸阿媽和阿婆都好。”

    君定北摸摸我的頭發，眼的神色略略有些複雜：“不是的，我其實一點兒也不好。”

    這下我倒是不發懵了，而是直接改成了心發毛了。我皺眉，從君定北懷坐起來，仔仔細細的看過他就直接開門見山：“君定北，你有事。”

    君定北翻過身側躺著麵對我，拉過我的手撥了撥我的手指，這才低低開口：“六百年前我從燕王府離開，其實並不是自己走的。”

    “那是？”我問，第六感已經又有了隱隱變遭的趨勢。

    “是你要我走的，那時候，你察覺到對我的情誼，覺得實在是對不起袁榮也有違道德，就婉轉的提出了要我回去北海這件事情。我負氣，說了許多讓你傷心的話，就帶著翩翩連夜離開。後來成祖登基，派人到北海想要將我和翩翩請回南京，我心有不甘，就將來使駁回，非要你親自來請才肯動身。我不喜歡你總是仙君仙君的喊我，卻稱呼袁榮袁郎，就非要賴著你也給我取個名字。”

    我聽著君定北說到這，就想到了今年過年的時候，我在老寨子吊腳樓做得那個夢——上輩子的我穿綾羅裙袍，著金玉珠釵，在藍天大海下對著麵前著玄色長袍，以玉冠束發的朗朗仙君說：仙君既自北海而來，護我大明千秋萬代，承君定北，不如便取了這君定北的名字。

    然後，我又想到了剛剛和君定北說過的話——愛，或不愛，總是由不得自己做一點兒主。

    更何況，上輩子的事情，過去的也就讓它過去就好了。

    思及至此，我就屈起手指蹭了蹭君定北的手掌心：“其實，我覺得也還好啊。我去了，給你取了名字，你不也就跟著我回去南京了。”

    “不是的……”君定北苦笑，將我的手掌翻轉過來，就如同小動物一樣用臉頰一下一下的蹭著我的手掌心：“你的允炆哥哥說得沒錯，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罷，總是我虧欠你的多一些。我……我一點都不好。”

    我伸手摸摸君定北的頭發，心的感覺怪怪的很是矛盾——我好奇君定北為什一直在說他不好，但卻又不是很想知道他為什這說。

    至於君定北，埋首在我掌心蹭夠了，就又重新開了口：“阿玄，你剛剛不是在問，你和金鈺是怎走到一起的？”

    “是、是啊。”我應聲，又糟糕了一些的第六感已經讓我不太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我舔舔嘴唇，琢磨著要不要告訴君定北我已經不太想知道了。

    但是君定北已經從我的手掌心抬起了臉：“你之所以會和金鈺有交集，是因為我和成祖皇帝提了條件。”

    君定北說到這就頓了一頓，再看向我的時候就如同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一樣忐忑又不安：“我告訴成祖皇帝，如果要我帶著尋騎錦衣衛去尋另外三神獸，就必須……必須讓他的長公主一同隨行。”

    我張張嘴，過了有一會兒才說話：“要是這樣……你就有些不厚道了。”

    “是啊。”君定北苦笑：“那時候，我真的是渾得可以……”

    這後麵的事情，君定北全程都是懷著滿眼愧疚敘述的：

    六百年前的大明，人們奉行的還是敬天禮神，對一切神祇、神跡、神人和神獸都懷著無比的敬畏之心。

    所以對於君定北的要求，即便是身為帝國君主的我的父親，也隻能用最委婉的方式表示“公主已為人婦，此事怕是不妥”。

    君定北自然是不會同意，一番話把我那身為一國之君的父親駁得啞口無言：“既是為保大明江山千秋萬代，想必公主定會深明大義。況且當日在王府之時，公主與翩翩也是相當要好。本君思來想去，也未覺出有哪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