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淺淺揚眉,明知故問“什是假的?那張地圖原來是假的嗎?當時桌上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我就隨便拿了一張。睍蓴璩曉”
她如此雲淡風輕,他隻覺得心頭火烈烈燃燒,無法遏製,雙眸狠狠瞪著她,手下不由自主加大了力道,已依約可見她白皙手腕上一圈明顯的淤痕“我自認待你不錯,你就是這樣報答我?”
手腕劇痛像要斷裂,九歌卻噗噗笑出聲音來,緩緩啟唇,一字一句無比清晰“……若你真是我師父,我自然不會這待你,隻可惜,你不是。”
不是疑問,而是篤定。
他似乎嚇了一跳,許是沒料到她會這快就識破,目光頓了頓,沒有否認熹。
她也沒有要等他說話的意思,手抬起,肆無忌憚摸到他臉上麵具,繼續道“就算不看你的臉,我也知道你不是他,我師父,從不會跟我說讓我回到他身邊這樣的話,相反,他必然也不會讓我身涉險境去盜取什軍事機密,不過,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人?”
“——我是什人你不用急著知道,總會有你知道的那一天,”他反扣住她的手,不讓她將麵具移開半分,怒極反笑,“說實話,我原本對你還有些興趣,但你實在是太不聽話了,令我失望至極,不過……這美麗的女子,輕易殺掉的話未免可惜,況且,你的作用還遠遠不止這些,我自然不能放你走,如此一來,你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事情走到這一步,就已經不是她能預料的範圍,打從一開始被帶來這,明麵上是居住實則卻是軟禁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得很清楚明白,九歌默然垂眸“悉聽尊便。靴”
入夜,深夜時分。
滄州城外軍營。
將士們接連忙活了好幾日,安置好受傷的傷員,大多數的人都已經休憩,整個軍營內唯有來往巡邏的士兵發出的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主帳內有幽幽的光火。
屏退眾人之後,主帳內隻留下了兩個人。
身著便服的青年公子立在帳內,英挺的眉微微皺,深邃目光在帳內緩緩掃視,仿佛是要找出什蛛絲馬跡。
然而,房中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並無任何東西與別處不同。
半響,青年公子對著身後站著的人問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他身後人沉默,片刻後突然單膝跪地,軍甲發出清脆聲響,恭敬回答道“……知道。”
從京都來的貴公子,他原認為同以往來軍中鍛煉的紈子弟沒有任何不同,或許還會亂了他們的計劃,所以,對於他,他之前多有輕慢和排斥。
然,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讓他不由自主對他刮目相看。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說的,許便是眼前之人。
“如此,我便不繞彎子了,”君衍道,“我想問你一些小小的問題。”
腦海中一閃而逝那日女子離開時的背影,他隱約猜到什“公子請問。”
果然,君衍開口“半個月前,你回到軍營的時候,可是在這撞見過一名女子?”
“是。”
“她拿走了這的某樣東西?”
“是。”
“那東西……很重要?”
他略略遲疑了一下,隨即如實回答,“無關緊要,她拿走的是已經作廢的草圖。”
“是嗎?”君衍眉微斂,口中喃喃一句,靜默了良久,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正當他以為他不會再說什的時候,又聽到男子開口,這一次,他的聲音變得有些說不出的低啞難聽,“……她離開之前,可曾說過什沒有?”
他下意識怔了怔,然後答道“沒有,她什都沒有說。”
她的確什都沒有說。
男子沒有再追問什,離開主帳之前,聽到男子在他身後認真道了句“那一晚,多謝你手下留情,沒有傷害她。”
“不謝。”他淡淡回了一句,轉身出了門去。
出來時帳外明月高懸,冷月映襯著地上皚皚的白雪,他獨自在軍帳前站了許久,月光斜斜拖長他一個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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