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外麵,太皇太後郭氏、皇太妃鄭氏與兩隊兵士一起將李榮光圍在中央,沉重的氣氛讓李榮光第一次覺得這世界不怎可愛了。
聽到太皇太後讓自己當惡人,鄭太妃並不入套,她輕輕說道:“有貴妃娘娘和神策軍的尚將軍在,奴婢就不丟人現眼了。”
說完這話,她便閉目養神起來,仿佛眼前這一切再與她無關。
那位絡腮胡子的青甲將軍嘿嘿地笑著說道:“咱們目標一致,郭太後您就做主吧,推個啥子吆。”
“既然尚將軍如此說,那本太後就當仁不讓了,尚將軍也大可與王中尉說道說道,本太後很是欣賞他。”郭太後笑著說道。
尚國忠是個粗人,一聽郭太後如此說,拍著胸脯說一定一定,又拱手請郭太後主持局麵。
太皇太後郭氏地位不凡,除了她是憲宗皇帝的貴妃、穆宗皇帝的生母、敬宗與文宗的親祖母之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她是汾陽王郭子儀的孫女,郭氏一門如今仍舊顯貴無比,郭太後的堂叔和侄孫掌管著殿中金吾衛,郭太後的親孫女郭氏是先帝敬宗皇帝的寵妃,郭貴妃的女兒便是天長公主,文宗皇帝對郭貴妃母女的照料可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李榮光正在思忖這些人之間的關係時,卻聽郭太後問道:“你就是光王娶的胡人賤婢生的兒子?”
“回太皇太後,郎正是……”蟲兒正要回話卻被太皇太後一生頓喝打斷:“讓他自己說,他又不是啞巴?”
“如果沒有別人那就是我了。”李榮光強忍著心中的厭惡輕輕說道。
“好,這病算是好了,不知道你是如何痊愈的?”郭太後這次口氣平和了很多。
“這個……這個小子實在不知。”李榮光裝聾作啞說道。
“你不知?”郭太後聲音再度嚴厲幾分說道,“那好,蟲兒,你應該知道吧?”
“回太皇太後,郎的病應是郎努力求生的結果,蟲兒隻是從好直長老那學了些強身健體的法子而已。”蟲兒誠惶誠恐地說道。
很明顯所有人都有理由關心李榮光痊愈的原因,可這原因還就真個說不清,這樣的事情可輕可重,不由得蟲兒不緊張。
“就是安國寺的好直師父?他還懂這個?”郭太後明顯有些不相信,又說道:“好直都有什法子啊?”
“每天用溫水擦洗兩遍身體,保持身體幹燥溫暖,保持室內空氣暢通等。”
“就這些?”
“就這些。”
郭太後的眼神格外陰寒,還對著白發太妃哼了一聲說道:“賤婢就是賤婢,老的是,少的是,小的也是。”
太妃嘴唇輕輕一動,默默說道:“娘娘教訓的是。”
她說的很平靜,倒似乎對這辱罵的話沒甚反應。
蟲兒牙齒咬著嘴唇,一語不發。
李榮光的心很痛,痛到他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以更好地觀察麵前的形勢,所以他怒氣衝衝地說道:“太皇太後地位尊崇,為後宮表率,如今言語刻薄,辱罵後輩,若傳出去恐怕……”
“放肆,乳臭未幹的東西,由得著你來說教?”郭太後怒不可竭,氣衝衝站起來喝道:“郭環,給他點教訓,讓他學學什叫規矩。”
郭環點頭稱是,矮胖的身子走起來倒頗顯氣勢,他抽出腰間的馬鞭說道:“小雜種,太皇太後也是你能說的?”
“太皇太後,郎他年幼無知,身子虛弱,可經不起懲罰,是蟲兒教導無方,有什懲罰蟲兒代他受過便是。”蟲兒撲上前抱住郭環的腿,急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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