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元贄迎上前去,遠遠瞧見一位身著青甲的將軍帶著數十殺氣騰騰的神策兵士疾奔而來。
馬元贄恰好認識領兵的將軍,說是將軍,其實也是一名宦官,姓魚名弘誌。見到軍隊靠近,馬元贄趕緊上前跪拜,大聲喊道:“宮闈局內給事馬元贄參見魚副使。”
魚弘誌是神策右軍的中護軍,職官是從四品,但其散官卻已升到正四品的“忠武將軍”,所以外人均以將軍稱呼他,至於尚國忠、郭環之流也非職官是從三品的將軍,隻是散官銜到了從五品的“遊擊將軍”罷了。
有唐一代,職官、散官、勳、爵等體係著實複雜,至少李榮光對此稀糊塗的。
魚弘誌按理說是王守澄的心腹大將,素有謀略,中使之中常親切地稱他為“副使”,喻為神策右軍副手之意。
這魚弘誌也認得馬元贄,兩人曾經都在內侍省宮闈局共過事,倒有些交情,馬元贄自願到光王府上作家令,這在魚弘誌看來是一件非常不能理解的事情。
“馬公公怎在這?”魚弘誌正了正襆頭,騎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地問道,神情之中免不了有些得意。
“咱家今兒個來此隻為接回光王的長子,不知魚副使如此大動幹戈,所為何事啊?”馬元贄如實匯報,倒對魚弘誌沒有什不滿,平靜得很。
“長子?哈哈哈哈!”魚弘誌先是大笑一場,繼而問道:“就是昨天盛傳從閻王爺那撿回一條命的癡傻光王的癱瘓兒子?”
馬元贄眉頭一皺,卻仍舊平靜答道:“聽起來應該沒錯。”
魚弘誌再笑幾聲,這才陰陽怪氣地說道:“馬公公,這人你是接不回去了。”
馬元贄一驚,急忙問道:“為什?”
“今早晨宮門剛開,郯王李經與莒王李紓就進宮麵聖了,聖人早些時間傳出話來,立即逮捕光王逐出府外的妖孽兒子,不得有誤。”
“什?”馬元贄這次可是驚得一個趔趄,他顫巍巍地問道:“不知魚副使可知是為了何事?”
“康約言給我透露了一點,聽說莒王李紓最喜愛的孫子被你口中的長子給殺了。”魚弘誌似乎覺得這事情有些意思,整個臉上都蓋著笑意。
的確,十六王宅也安穩了好些年了。
馬元贄急忙站起,拉住魚弘誌的馬韁繩說道:“魚副使,這其中會不會有什誤會,大郎他隻是個十歲的孩子啊,而且昨晚還被郭將軍打得遍體鱗傷來著。”
馬元贄這話說出口之後卻背心一涼,看今早大郎的表現倒真不像是一個身受重傷的十歲孩子。
馬元贄的心拔涼拔涼的,一種不好的預感充斥胸臆,他不是擔心李榮光有什不測,他擔心光王這次恐怕回天無術了。
即便當真有一個能夠治好李榮光的神秘人物存在,一旦落入王守澄之手,恐怕也不會為外人所用了。
魚弘誌甩了甩馬嘴,那神策軍豢養的良駒便往前走起,馬元贄被迫鬆開籠頭,一臉無奈地望著魚弘誌。
魚弘誌往前走了幾步這才說道:“馬公公,咱們也算是相識,此事究竟如何不是你我說了算的,魚某人也不是什好人,自然也就給不了你什保證了。”
馬元贄跟在後麵追了過去,李榮光安靜地坐在門口眺望長安城的朝陽,不遠處夾道上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也早就預料到這些,隻不過昨晚還有血跡的門口今天幹淨地仿佛什也沒有發生過,隻有那個塊滑板靜靜地放在那,算是昨夜無頭事件的唯一見證者。
李榮光嘴角露出一個笑容,這次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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