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傑走進鄧中民的辦公室，輕輕掩上門，將一份資料交給鄧中民。

    “結論。”鄧中民急切地問，沒去翻資料。

    “公安局技偵隻同意幫我們偵聽兩。從打出和接聽的電話看，沒什問題，都是單位同事之間和他們家人的電話。”

    “那就好。”鄧中民頓時鬆了口氣，舒服地將背靠在軟軟的老板椅上。

    崔仁傑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老崔，還有什？”見崔仁傑的樣子，鄧中民又緊張起來，坐直了身子。

    “所有人的手機在這48時內都是接通的，但陳軍的手機信號有0分鍾不在服務區。”

    “什意思？他是不是進停車場了，或者是電梯什的？老崔，你別緊張，在西都，還是有很多地方，手機是沒信號的。”

    “有些地下室是有可能的，但那個時間段是淩晨1點，除非他正好把車開進停車場或其他的什沒信號的地方。但那晚上他應該是在家，我們處幾個人一起吃的晚飯，他沒開車，是趙吉祥把他送回去的。除非他又出門，並且到了沒信號的地方。”

    “這種可能性的確比較，但也不是沒可能，”鄧中民想了想：“會不會是晚上他的手機沒電了？”

    “過了二十分鍾，他又充上電？而且，沒電的話，手機顯示的是關機。技偵顯示，那二十分鍾前，和二十分鍾後，他的手機信號都在原地，也就是他家的位置。他應該不會在這二十分鍾內出了門又回來。”

    “你覺得是什原因，才有這二十分鍾的問題？”鄧中民神色緊張起來。

    “如果沒有別的可能性的話，那就是他把手機電池取出了二十分鍾。隻有手機的電池被取出，才查不到位置和信號。”崔仁傑眼有道隱隱地殺氣。

    “老崔，你別盡往陳軍在搞反偵察的路上去想，他的手機有問題也不定，換電池也不定。這個情況我們隻能加以注意，多觀察，還不要過早下結論。”

    “我懷疑黑狼是有人通風報信，才躲得無影無蹤，不然的話，他怎會躲這久？”崔仁傑恨恨地。

    “這個我也懷疑，如果真有內鬼，我們已經宣布結案，那內鬼遲早會露出馬腳。我們隻需要多觀察，多注意就行了，但不要主觀臆斷，知道嗎？”

    崔仁傑應了一聲，便轉身離去。鄧中民則痛苦地閉上眼，用拳頭輕輕地敲打著額頭。以鄧中民的經驗，他知道這神秘的二十分鍾不簡單，可他很難，或者根本不願意相信自己的隊伍會出內鬼。國安局如果出了內鬼，那可就是鼴鼠，就是雙重間諜，絕對是驚大案，比個泄密郵件來，不知嚴重多少倍。沒想到的郵件，竟然沒完沒了，這火都快燒到自己的椅子了。

    技偵這玩意真是太厲害，怪不得使用起來要慎之又慎。鄧中民一直很謹慎地使用技偵等特殊偵查方法，隻是國安工作的特殊性，才不得不搞些誘惑偵查、情報經營、監聽等手段，但絕對嚴格控製範圍。這次聽崔仁傑一，他才允許到公安局借用技偵力量，但這個情況那邊肯定是有人知道了。弄不好，真的在國安局挖出隻鼴鼠來，雖然鄧中民肯定也會毫不猶豫地執法，但他的仕途也就很難預測了。

    想了半，鄧中民起身往桌上那方巨大的端硯倒了些墨汁進去，用上好的煙墨在硯台磨了一會兒，然後鋪開宣紙，壓上那對烏木鎮紙，再拿起鬥筆在硯台蘸上了濃香的墨汁，想了想，擺開架勢，行雲流水般一氣成地寫下兩個大字。

    進退！

    林陽獨自一人開著獵豹車，又來到馬士平曾經服刑過的西南監獄。他覺得要證實自己的推斷，還是得從西南監獄開始，一點點理清與馬士平有關的一切。

    監獄方麵對林陽的來訪，絲毫不感意外，似乎早就預感到還會有人來調閱馬士平的檔案一樣。辦公室人員對林陽隻有一句話：“接有關方麵通知，馬士平的檔案屬於涉密文件，不能查閱。”

    無論林陽好歹，結果還是不能看，有關單位是什單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