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致遠便憶起往事。那卻是師父唯一一次打他手辦,隻因他一時貪玩,同胡滿倉跑去後山捉野兔,忘記看守靈田,一群靈鼠趁機闖入田中,將半熟的靈穀偷吃得幹淨。
嶽仲心疼靈穀,又惱他頑皮,竟破天荒動了手。單致遠彼時不過幼年,又痛又怕,自是嚎啕大哭,淒慘無比。
如今想來,卻當真是慚愧。這一幕竟全然落入勾陳眼中。
單致遠頓時麵紅耳赤,掌中靈力一吐,將那玉符卷入手中握住。頓時光芒散去,水麵景象自也隨之消失。
勾陳卻意猶未盡,“若再多等片刻,便可見到你在後山迷路,被兩隻野狐追得漫山逃竄。這等好戲,當真叫人看得欲罷不能。”
單致遠側過頭狠狠瞪他,恨不得將手中玉符捏碎,又怒道:“你竟一路袖手旁觀!”
勾陳卻依舊泰然自若,“凡界人輪回之事,我等神明絕不可插手。”
單致遠冷笑,“信口開河,小爺我整整單身一百零七世,莫非隻是時運不佳不成?”
勾陳握住他雙手,順勢將玉符收回,卻是沉聲道:“一百零六世。如今這一世,你有我。”
單致遠本有滿腹怨氣待要宣泄,被勾陳簡單一句,竟一時愣了。再要發作時,怨氣散得幹幹淨淨,卻反倒覺出一股暖意徐徐散開。
他一百零六次轉世,次次孤獨終老,雖有勾陳動了手腳的緣故,卻也多少出於自願。
獨守千年,也隻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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