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有些急了：“難不成還真想著嫁給他？你知道他是個什品性，又是什身份？你對他知道多少就生了這樣的心思？柔姐兒，如今你年紀也不了，是該多長幾個心眼兒了。”

    柔姐兒又搖頭：“他不是壞人，品性好的很，身份不是神鷹衛嗎？又是長姐的護衛，不是壞人。我對他，我對他沒什心思的。”著，妮子臉竟紅了。

    “罷了，我明日不會將你送回府，你也不要去見柳桑，就在屋子好好想想，你對柳桑到底是個什心思。”夏湘蹙眉，心有了計較。

    夏柔眼睛頓時明亮起來，眼淚不再落下，臉上也有了笑意：“我便知道，長姐最是疼我。”

    “可醜話在前頭，這些日子，你不許同柳桑見麵，若被我發現，立馬把你送回京都夏府去。”夏湘擺出一副嚴厲表情，可夏柔卻知道，長姐隻是色厲內荏罷了。

    “一定聽姐姐的安排，柔兒知道，姐姐做的事一定是為柔兒好。”夏柔挽著夏湘的胳膊，眼中盡是歡喜。

    安撫了夏柔，夏湘便找到柳桑。

    “這些日子，你對柔姐兒百般照顧是為何？”

    柳桑揉揉額角：“我過，我喜歡柔姐兒。至於走得近了些，隻是想給自己留些回憶罷了。逾矩之事我從未做過，那晚……除外。”

    “幸好還記著那晚。”夏湘嘀咕了一句，轉而抬頭憤憤然道：“你想留些回憶，可曾想過柔姐兒的心情？”

    “柔姐兒的心情？”柳桑側眸，有些疑惑：“柔姐兒怎？”

    驀地。他又笑了，笑容竟有些溫暖：“那丫頭見到吃的便歡喜，隻要你多做些好吃的，柔姐兒自然會高興。或許，將來某一日。她吃著烤魚的時候，還會忽然想起，曾經一個大雪，有個被她誤認成女子的男人給她烤過兩條魚，一條呢，掉到了火盆。另一條掉到了門檻外。”

    柳桑是個刺客，也是個細作。他一生都要藏匿身份，心謹慎，仿佛戴著麵具在過活。然而，在這夏家田莊。夏湘知道他的身份，柔姐兒心思單純。整個田莊的人，都分外淳樸熱情。仿佛回到了年幼時候的桑國，也是一片祥和，安逸順遂。

    夏湘瞧著柳桑的笑容，聽著柳桑略帶歡快的話語，心卻有些難過。

    若早早便注定是回憶，那越是美好。便越是讓人難過。

    “既然喜歡我妹妹，可想過娶她？”夏湘不願打啞謎，也不願再試探。

    “大姐是在拿在下取樂？在下既然承諾不會對柔姐兒做什。便一定會履行承諾。大姐何必一次次試探？實在無趣的很。”柳桑有些惱。

    “試探？我忙得很，懶得試探你。我隻問你，可打算過娶柔姐兒為妻？可想過為了柔姐兒舍棄一切？細作的身份，神鷹衛的身份，所有虛假的，累贅的身份。”夏湘望向柳桑的眼睛。嘴角慢慢揚起。

    她看到柳桑眼中的光亮，是渴望。

    “我給你幾時間好好考慮考慮。如果你願意為了柔姐兒舍棄一切，我會想法子幫你安排妥當。”夏湘沒有給柳桑話的機會。轉身便離開了。

    戴言不在身邊，夏湘覺著自己瘋了。她內心深處叛逆的靈魂，追求自由的念頭又開始慢慢生長。她覺得自己是對的，她覺得應該尊重柔姐兒的感情和選擇。她覺得自己知道柔姐兒想要的生活是什樣子的，也知道怎樣的安排才會讓柔姐兒過的幸福。

    瘋了便瘋了，隻要保證一點便好。隻要柔姐兒在自己身邊，自己能保證柔姐兒的安全便好。至於其他，都好辦。

    日子一過去，直至年關，柔姐兒不得不回夏府了。

    柳桑和夏柔一前一後找到夏湘表明了心思。柳桑願意為了柔姐兒放棄細作的身份，放棄神鷹衛的身份，事實上，他早膩歪了這樣虛假的日子。而柔姐兒也委婉告訴夏湘，她不願離開柳桑，她願意一輩子跟在柳桑身邊。

    翌日，夏湘派人將柔姐兒送回夏府，並安撫她稍安勿躁，等過完年再回莊上來。

    至於柳桑，夏湘日日都要耳提麵命，若教書先生逼著學生背文章一般，提醒柳桑這一生一世都要對柔姐兒百般護，不可輕負。

    柳桑無奈，可心卻是歡喜的。

    “大姐，我的身份，你真的能夠妥善處理？還有，以我的身份，怕夏府不會輕易將柔姐兒嫁給我罷？”柳桑關心的是，夏湘的能量有多大，到底能否將一切安排妥當。

    若是不能，大不了帶著柔姐兒私奔，遠走他鄉。自己有一身好修為，不怕將來日子過不下去。

    而夏湘，一直在等戴言回來。

    可除夕過去了，新年過去了，正月十五元宵節也過去了，戴言卻還是沒有回來。夏湘慌了，夏湘再也等不下去了。

    然正月二十五的時候，宮來了消息。

    消息是杜蒼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