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停滯。
四寨寨主和李風清一共十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顏百長。
尤其是四寨寨主的八雙眼睛宛似利劍,仿佛要將顏百長洞穿。
雙龍寨的雷寨主和張寨主,互望一眼,隨即仿佛對桌子上的茶碗有了極大的興趣,盯著仔細察看。
青龍寨的段寨主伸著脖子瞅瞅柳寨主和仇統領,最後看著方賢方寨主,道:“方老哥,這事不成,不成!”
方賢大手一揮,製止段寨主,緩緩起身,笑道:“顏當家的,你是朝廷的人?”
顏百長笑道:“我家三代都是貧農,弟機緣巧合開了氣璿,學了武技,這才不被人欺辱。”
方賢道:“那此言休要再提!”
柳寨主也道:“顏當家的,是酒不好喝,還是女人不好玩?非要投靠朝廷?”
顏百長一笑,聳聳肩,一攤手,道:“學而優則仕。咱們武者,也當以報效國家為榮,何況聽近幾年月氏獸族在邊境很有蠢蠢欲動之勢,不正是咱們幾兄弟建功立業,名垂青史的好機會嗎!”
仇統領忽道:“咱們兄弟可沒有朝廷的走狗。”
段寨主也大聲道:“不錯!仇老哥的對,咱們寧死不做朝廷的走狗!”
方賢道:“顏當家的,哥幾個都是農民出身,沒什文化,什名垂千史,咱們不懂。就知道當初為什跑到山上落草。”
“方老哥的不錯!當年調戲我妹子的時候,怎不見朝廷管?”段寨主喊道。
顏百長閉口不言。
方賢道:“當山賊有什不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高皇帝遠,自由自在,就是皇帝老子給我,我都不換。要哪不好,也就是名聲不太好聽,江湖上不太被人瞧得起。等咱們七寨合並之後,也不做這殺人放火的營生啦,到北疆分他統北幫幾個城,還愁活不下去?”
“顏老弟,你們年輕人好高騖遠,我理解。不過投靠朝廷,咱們綠林道上從來沒這回事!”
這幾句話的軟硬兼顧,既把投靠朝廷之事歸結到了顏百長頭上,給了雙龍寨下坡的台階,又警告了他們。
李風清暗想能做老大的人,果然有兩把刷子。
果然就見雷聲和張肆臉色微變。兩人看看顏百長又看看對方,握著扶手的手背青筋凸顯。
顏百長雙眼直視著方賢,過了一會,道:“方寨主,既然人各有誌。陽關大道,你們走,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
方賢轉頭看著雷聲和張肆,問他們道:“兩位寨主,你們的想法也是如此了,是嘛?”
張肆微微點頭,雷聲站起來去拉方賢的手,道:“咱們兄弟十餘年,出現這種境況,實在非我”
“還等什?!拿下!”
方賢突然一聲大喝。
段寨主、仇統領、柳寨主三人從椅子中躍出,圍住顏百長、雷聲和張肆。
張肆拉回雷聲,轉頭瞧了一圈,對方賢道:“這是要來硬的嗎?”
方賢道:“軟的不吃,隻好來硬的了。不要怪兄弟沒勸過你們。”手掌倏然長舒,抓向顏百長左肩。
顏百長不去管他,雙手握拳,夾在腰間,武氣驟然外放。
嗤嗤嗤
乳白色的武氣從顏百長周身噴薄而出。
方賢見到這番畫麵,不由得掌停半空。臉色陰鬱,眼神中的驚疑不住閃動,“武師境高階巔峰!”
他同為武師境高階,但距巔峰尚有一段距離,感受到顏百長勝於自己的磅武氣,內心不由得不安地顫抖了一下。
顏百長眼神淩厲地看他一眼,道:“動手,你們打得過嗎?”
方賢尚未回答,段寨主驚暴喝聲已到。
“打不過也不能做朝廷的走狗!”聲到拳至,這一拳武氣盛聚,力道比方賢那一掌大了不知幾何。
眼見這一拳就要打在顏百長臉上,就見顏百長右手輕輕巧巧在臉頰前一方,將段寨主勁爆的一拳接下。
“段寨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勇氣可嘉。隻是蠻打蠻幹,就有點傻了。”
哢哢哢哢
骨頭斷裂的聲音。顏百長話間右手不斷加勁,將段寨主的手骨捏碎。
段寨主也是個漢子,骨碎之聲聽在耳中,竟絲毫不露怯態。柳寨主和仇統領對視一眼,同時出手,一個攻擊雷聲,另一個攻擊張肆。
兩人是想解決了雷、張二人,好幫方賢夾攻顏百長。
隻是雷、張二人和柳、仇二人實力相當,同為武師境低階,想在短時間擊敗對方,實在不易。
李風清躲在角落,見七人搏鬥,大呼過癮。隻恨此處沒有酒、肉作伴,邊吃邊看。
冷清秋忽然道:“兩邊你幫誰?”
李風清笑道:“現在還不能幫,非要等到雙方膠著不下的時候,才能出手。”
哈哈哈哈哈
冷清秋的笑聲在李風清腦海響起,“我就你是個潑皮無賴,每次不占點便宜,是不肯出手的。”
李風清嘿嘿一笑。
膠著不下的時候出手,才最是彰顯自己重要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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