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兄弟二人在山道緩步走著，這些路洛吟桓都走過，但所見的景致卻大相徑庭。

    黃泉為誌掩守山人時，這林間密布的大多為地縛靈，後來阿七將其燒毀後也隻剩荒草了。但如今，洛吟桓滿眼都是奇花古木，甚至還有諸多百年難得的藥材。

    “真是奇怪，這座誌掩山，我怎像從沒來過？”洛吟桓歎著。

    “你當下所見，該是齊旻為政末年的誌掩山。”

    “他當政的，末年？”

    “也就是永明塔剛建好之後。此處靈力充沛，山中花木滋長盎然，它們除了品種珍貴以外，還帶著世所罕見的靈性。所以，有窮百姓認定了誌掩山巒是神靈屬地，他們對山間沙石草木都崇敬得很，除了跪拜外從來不妄動。”

    洛吟桓好奇的瞄了眼身邊的參天古木，“神廟也算了，但對著樹木花草伏地跪拜，這是什習俗？我以前在有窮傳說還從沒聽過。”

    “凡人的習俗，總是源於畏懼，對於他們不可知、不可解的事，就總要歸於仙神，有窮國民也不例外。”

    “那如果動了又怎樣？難道真會觸怒神明？”

    “不知道，你或許，可試試。”

    洛吟桓一聽就偃旗息鼓的縮了縮身子，這些日子來不合常理的事太多，他不想再旁生枝節。

    到了，走到塔下洛吟桓才真正看清楚，這層層的高塔，果然玲瓏巍峨，塔簷掛了溪石做的風鈴，它們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永不斷不絕的水流聲。

    “哥，這座塔身，建得還真是精妙，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有威嚴感的高塔呢。”洛吟桓跟著蘇玦、越千瀧屢屢曆險，論見識也是有幾分的，但對眼前的建築，他就是有種說不出口的歎服，與它相比，北域的大乾宮、豐都的烏有成、甚至於冥鑰大殿跟龍綃宮都相形見絀，這怎看，也不像凡人能造出來的。

    “哥，你說這座塔，它是憑空出現的？”

    “不是憑空，它隨著五大祭壇一同出現。”

    有窮國、齊旻、五靈血陣、還有藺珩跟天熾……千年前的種種傳言交織在洛吟桓腦中，讓他才理出的一點思緒也亂了。

    “那哥你知不知道，有窮的百姓為什不願參拜無欒嗎？”

    “或許，就是因為它，”洛言無所顧忌的觸摸著塔身，不過須臾，他的瞳孔便驟然一收，之後就更加確定說：“眾人所抗拒的，並不是‘無欒’這位新神，而是供奉著無欒的玲瓏高塔。”

    “他們害怕一座塔？為什？”

    “因為這些石料，跟焉茴所找到的玄冰，同出於一處。”

    洛吟桓聽來便問：“齊旻，他這些石料難不成也是去西境找的？”

    “不是西境，而是，鼎湖。”

    鼎湖又是什地方？察覺到洛吟桓的好奇，洛言倒沒再往下深究。

    “哥，我們現在，還進去嗎？”

    “我進去，你留下。”

    “為什？”洛吟桓一聽就竄到了洛言身前，“哥你是不相信我，還是覺得我會礙著你的事？”

    “我是顧及你的安危。”

    顧及安危，看來這永明塔果然另有玄機。

    “我要去！哥，這誌掩山模樣大變，其中也不知有什古怪，與其一個人呆著，我當然要跟哥哥在一起更安全。”

    “好，我倒沒想得這周全了，”洛言一聽就態度立變的拉住了這人的手，溫言：“那哥哥就帶你一起去。”

    奇怪，洛吟桓動了動五指，可自他被洛言拽住，他的左掌就動彈不得，隻能依洛言擺布著。

    兩人走到了塔門處，當洛言踏台階時，這靈塔的大門也瞬間開啟。

    他們終於走進其中，洛吟桓才覺得這靈塔跟其他沒什差異，論擺設裝潢，還比其他神塔肅靜些，他仰頭往一看，這階梯層層繞繞的，往望過去根本沒有盡頭。

    “哥，這塔有這多層呢，我們到底，得爬到什時候去？”

    “靜心便好。”

    靜心？洛吟桓一癟嘴，不知多久過去了，雖然不曾停歇，但他也不覺得累。

    “哥，”實在出於無聊，洛吟桓才又問：“你讓王爺他們在這跟我們匯合，難不成王爺，他也是在這塔嗎？”

    “他們在烏有城。”

    烏有城？！那是從前的豐都城主赤予所居殿宇，在赤予離世後也廢棄了。

    “現在滅境臨世，那王爺他們可安全？”

    “放心，子翎，他毫發無損。”

    公孫翎跟焉茴在烏有城，那中途離開的孟青闕呢？是不是跟他們匯合去了？洛言將這兩波人分開，是不是有什計劃？

    “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