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寒風,除了喜堂是燈火通明的之外,其他各處都是漆黑一片,隻有巡邏的弟子會偶爾提燈路過。昏黃的燈籠照亮著那弟子周身方寸,看不見過遠的地方,他忽然覺得周圍似乎有人,不由駐足停步了片刻,細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黑黝黝的夜晚,除了烏雲黯淡的殘月,就隻有冷風呼呼吹過,再無其他聲響,良久後那弟子不由自嘲搖頭,暗道自己太過緊張,便提燈離開了。
就在那弟子離開不久,不遠處的黑暗忽然走出一個人影,他一身黑袍與夜色融在一起,一張臉卻光潔白皙,而眼眸如星光,發絲如銀月,俊容溫雅,但唇角的弧度卻沒有暖意,隻有冷冽。
此人正是夜無寐。
夜無寐抬眸望著遠處漆黑的色,半晌忽然出聲道:“寒地凍,素顏掌門不好好在熱鬧的地方呆著,出來做什?”
他話音落下不久,一名素衣女子不知怎的便從黑暗現了身出來,走到他身旁。夜無寐沒有轉頭看,素顏也沒有去看他,隻輕聲道:“夜無寐,收手吧。”
“收手?”夜無寐這才偏首看她,故作不解地露出笑容。
素顏轉身正視著他,道:“你不該把月兒的死遷怒到煙兒和南柯身上。”
夜無寐笑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月兒已經死了呢。”
素顏輕輕皺眉,道:“我作為母親確實愧對月兒,但你也不應該濫殺無辜。”
“無辜?”夜無寐笑,笑容卻有怒意,道:“當初月兒是為救南柯才出了事,現在你卻南柯無辜?”
素顏道:“雖不知道真相,但我知道南柯和月兒兩情相悅,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你從來都是這樣。”夜無寐冷冷道:“從來都隻會向著外人。”
素顏眉頭皺緊,道:“我實話而已。你為了下第一這個名號殺了多少人,你自己心清楚,而現在,你不光要殺南柯,還要殺煙兒。”
“他們二人都是罪有應得。”夜無寐冷冷道。
“南柯在你眼是有罪,可煙兒根本不認識你,又哪招惹於你?”素顏追問道。
夜無寐道:“她錯就錯在,不該出現在本座麵前,不該讓本座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更不該和南柯有任何交集。”
素顏一滯,美目漸漸黯然,半晌道:“……你真是變了。”
夜無寐道:“不,我一直都是這樣,隻是你現在才看清而已。”
素顏道:“你要動南柯我不管,可你若敢傷害煙兒,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夜無寐嗤笑,道:“你覺得你敵得過我嗎?”
“憑我一人之力確實不夠,可若我將你這數十年來的醜惡行徑公之於眾,看你還有何資格在下人的麵前妄自稱神!”
“你威脅本座?!”
夜無寐目光一冷,話音未落便霍然出手,大袖下的手心中金光亮起,帶著雄渾真氣拍向素顏,後者早就有防備,也不力敵,輕飄飄便退出去三丈之外。
殘破的月光隱約照出女子衣袂飛舞,翹首亭立,神情在夜色有些驚訝有些失落,道:“看來你確實變了,竟對我下殺手。”
夜無寐看著不遠處的素顏,緩緩收手,冷聲道:“我現在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惡心,不光惡心,還狠心。”
素顏聞言輕垂下眼睫,唇角一抿,露出頗有淒涼的微笑,道:“我確實不是一個好母親。”
夜無寐從不曾見到冷漠獨-立的素顏有過這般神色,一時不由頓了頓,不知該作何回答,半晌他轉過身去,道:“你若不想死,就好好呆在桃花島中,別出來多管閑事。”
素顏搖搖頭,道:“你知道我不會那樣做。”
夜無寐頭也不回地離開:“那你就等著下去跟月兒道歉吧。”
……
雲煙和百平良遠離了喧鬧的喜堂,一直走到聽不見喧聲的地方才停了下來,十二月的寒風很冷,百平良要脫外套給雲煙披上,後者卻搖搖頭拒絕,男子也不再多,隻將她輕輕攬入懷中。
“我今年想回去看看皇兄他們。”雲煙輕聲道。
百平良撫撫她的發,道:“好,我陪你。”
兩人擁著了會兒話,百平良看向遠方的眼神卻忽然一凝,輕輕拍拍雲煙的背,道:“雲兒,你看。”
雲煙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來,順著男子示意的方向所看去,卻發現不遠的低坡上,站著兩個人影。她凝足目力,才看清那兩人竟是素顏和夜無寐,不由大為驚訝,出聲問道:“那是……師父和夜無寐?!”
百平良點點頭,道:“我也很奇怪,他們怎會在一起?”
雲煙聽見他有此一問,不由一怔,想起素顏曾經過她和夜無寐曾是夫妻,南柯已故的未婚妻夜心月就是他們兩人的孩子,當下女子便把這個事情告訴給了百平良。後者聽完以後也是十分意外,顯然絲毫沒料到素顏和夜無寐竟是這般關係。
雲煙道:“我更好奇他們在什。”
百平良沉吟片刻,這才道:“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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