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春風撲麵而來,帶著隱隱花香,皇後寢宮栽的桃樹開得正烈,花瓣也已落了滿地,風一吹便卷起一縷縷粉紅淺白,飄散得七零八落,卻無人打掃。
寢宮前已跪滿了人,俱都心神不定地等著麵的結果,時間一點點流逝,經過半的折磨,房內終於傳出一聲嬰兒高亢的啼哭,一直原地亂轉的雲宸聞聲一頓,旋即臉上便露出不可置信的驚喜,激動地開口道:“生了,生了!”
“恭喜。”百平良笑道。
雲宸終於心一鬆,旋即便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他快步走上前去,卻聽見雅爾的慘叫聲仍未消去,霎時不由臉色一僵——難道,出了意外?
心神恍惚間又聽見產婆隱隱約約不真切的急呼,雲宸不由慌亂了,立刻便要闖進去,卻又被大臣急急攔下,與此同時又聽見麵產婆叫道:“生了!”
雲宸氣得想踹門——聽見嬰兒哭叫就知道生了,你倒是開門讓朕看看情況啊!
他念頭剛出便真的出腳,那緞麵祥雲金絲履還沒踹上門板,房門卻被先一步打開,產婆雙臂各抱著一個繈褓出來,滿麵喜色的朗聲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是對龍鳳胎!”
滿地的下人也跟著齊齊賀聲,震得雲宸一愣。
直到頗為沉甸的兩個繈褓入懷,雲宸才忙反應過來接住,他直愣愣地看著懷中兩個皺巴巴紅通通實在算不上好看的新生兒,一種難以言喻的恍惚感便湧了上來,好像有人在他心塞了一把雲,帶著他飛起來,強烈的眩暈感直入心神。
“我去,真的是兩個?!”南柯不知何時湊到了百平良身邊,十分意外地咂舌道:“我嘴是開了光吧,什是什。”
百平良看他一眼,道:“嗯?”
“呃……沒什。”南柯擺擺手。
這邊雲宸已經抱著孩子走了進去,雲煙正守著床上的雅爾,此時後者的臉色十分蒼白,唇色也淺淡得看不出血色,頗為淩亂的黑發也被汗水浸濕,濕漉漉地貼在雙頰,雲宸看得心頭一疼,忙走了過去。
“皇後,辛苦你了。”
雅爾微微一笑,道:“陛下……”
雲煙起身笑道:“本來還因為不確定性別準備了雙份禮物,這下好了,龍鳳胎,一人一份。”
雲宸一笑,將兩個繈褓放在雅爾身邊,道:“都是皇後的功勞。”
“是是是。”雲煙笑道:“我就不打擾你們體己話了,先出去啦。”
她完便走,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簾後那影影綽綽的一對璧人,不由一笑,走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吩咐下人們都去領賞之後,雲煙走到百平良身前,頗有些感歎地道:“終於結束了,真是不容易啊。”
百平良一笑,道:“辛苦了。”
雲煙搖搖頭道:“有產婆在,我倒是沒出什力。”
百平良鳳眸輕垂,掃過她垂著的手,那手背白皙光滑如玉,隱隱透著淡青色的脈絡,然而在上麵卻有著幾個指甲掐出的血痕,頗為的刺眼。
雲煙察覺到他的視線,不由將手往後一縮,笑道:“我總要給雅爾一個精神支柱嘛。”
百平良不置可否,不知從哪變出一個藥瓶,拉過她的手細細上藥,雲煙見狀不由驚道:“你還隨身帶著?”
“你在麵沒出來我就猜到了,所以提前讓太醫給了我一瓶,有備無患。”百平良頭也不抬道。
雲煙摸摸鼻子。
不遠處的南柯因為角度問題,還以為兩人是在拉手你儂我儂,不由撓了撓頭,開口朝兩人喊道:“你倆膩歪也要分場合啊,我一個大活人還站著呢。”
雲煙這才察覺到南柯在一邊,不由頗為窘迫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轉而朝他道:“還真被你猜中了。”
“嘿嘿。”南柯跳下石橋,走過來道:“還好不是雙胞胎,要是倆男孩子,以後不定可就慘了。”
“為什?”雲煙一時不解。
百平良接話道:“因為皇位隻能由一個人來坐。”
雲煙這才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不由皺皺眉道:“是哦,還好是龍鳳胎。”
“行了,折騰半我都餓了,吃飯去。”南柯轉身道。
雲煙點點頭,一邊拉住百平良放慢了腳步,悄悄問他道:“如果我生了一對男的雙胞胎,該怎辦啊?”
百平良一頓,旋即笑道:“雲兒已經開始操心這個問題了?要不,我們今晚就先把‘因’種下,以後再看‘果’?”
雲煙也明白了他的話意,霎時臉色通紅,旋即嬌嗔地掐他一把,百平良輕輕一笑,道:“其實隻要好好教他們,也不一定會自相殘殺,況且,這種以後的事情,誰又得準呢?”
雲煙點點頭。
……
飯後雲煙依言拿出了流火劍遞給南柯,南柯看了半,對劍格上的紅鑽也看不出什名堂,隻好感歎了片刻,旋即抽劍出鞘,臉色卻逐漸轉為凝重,眉頭也皺了起來。
雲煙見他表情有異,不由問道:“怎了?”
南柯仿佛如夢初醒,搖搖頭道:“……沒,沒事。”
“肯定有事。”雲煙追問道:“快。”
南柯頓了一下,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劍應該是我家當年鑄造出來的那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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