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算太大,莫約能坐下五六個人的書房內,有兩個窈窕人影相對而坐。
書房有四堵白牆,擺著三個書架,書架上整整齊齊地擺著若幹本書籍,剩下的一麵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意境幽遠。
除此之外,一張床,一張桌,一盞燈,幾張椅子,就是這個屋子全部的物具。
若是細看,屋的裝飾用具簡潔中又不失韻味,光是這床鋪上,就鋪著精美優雅的香褥,雕龍畫鳳,不是凡品。
床上有一張琴案,其上躺著一張古琴,一前一後擺著兩個茶杯,兩個身材窈窕的年輕女子時不時拿起茶杯,喝上兩口。
其中一人身穿青裙,端莊優雅,捧著一本青皮書,不斷翻閱著書籍,美麗的臉上露出恬靜之色。
若是李安歌在此,一眼就能認出此女正是周家五姐,周凝香。
坐在她對麵的女子,臉上帶著輕紗,衣著十分樸素,正捧著茶杯,輕輕酌著,無論是露出的如九明月般皎潔的眸子,還是白嫩精致如白玉般的雙手,都可猜測出她的麵容絕對是傾世佳人之資。
麵帶薄紗的女子放下茶杯,雙手撫琴,琴弦波動,竟然沒有琴音蕩漾,很是奇異。
“新沐先生,不知在仙紡閣這幾日,過的可還順心?”周凝香放下書卷,微微朝薄紗女子一笑道。
若是有鑽研學問者在此,一定會大吃一驚,‘先生’二字一般都是用來稱呼男子,不過如果一個人學問高深到了一個境界,無論男女,都可以用‘先生’來稱呼。
屋隻有二人,看來周凝香叫的就是這個雙手撫琴的女子了。
“嘉元城距離臨安城五千多,舟車勞頓,倒是麻煩你了。”新沐公子一雙皎潔的眸子望向周凝香,輕聲道。
“先生不必客氣,嘉元城呆不下去,臨安城有我周家在,沒人敢動你一絲一毫。”周凝香語氣輕淡,但其中自有一股豪門望族的霸氣,這使得她柔軟的話語帶上幾分鏗鏘之意。
“凝香,不必再叫我先生了。你之聰慧,我生平隻見過寥寥數人可比,以你現在的學問,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教你了……”
新沐先生著,玉指一撥,琴弦微動,一股清亮的琴音響起,道:“莫不然,你跟我學琴吧?我自認為琴技尚可,以報救命之恩。”
“不用了,我不喜歡打打殺殺,修煉一途,不適合我。”
周凝香看著新沐先生精致的雙手,腦海中再次浮現那日的一幕。誰能想到博古通今,滿腹錦綸的大學問家,殺起人來竟然比劊子手還利落,一抹琴弦,琴聲如刀劍,一眾好漢應聲而倒,個個死的是人頭兩分。
“你修煉資質如此好,現在肯修煉還為時不晚,放眼整個清水郡,都是驚豔絕倫之輩,何必如此執著呢?再了,如今世道險惡,恕我直言……周家雖勢大,但是也僅僅是在這臨安城而已。”
到此處,新沐先生歎了一口氣道:“外麵的世界,太可怕,等你……”
“先生不必多了,我真的不喜歡打打殺殺。”周凝香抿嘴輕酌一口香茶,平淡的語氣中有一股錚錚鐵骨之意。
“轟!——”
二人話間,一道轟隆聲從樓下傳來,震得琴案上的茶水波瀾蕩漾。
“怎了?”新沐先生秀眉一蹙。
“應該是有人在鬧事。”
周凝香起身就要下樓,仙紡閣明文規定不許打架鬥毆,敢在這出手的,大都不是好惹之輩。
“需要我幫忙嗎?”新沐先生將古琴抱起,緩緩起身。
“也好,還有十來就是臨安城酒會,好多外地人都會前來,其中有的很不好惹。”周凝香輕聲道。
……
仙紡閣四樓,一個身穿紅色勁裝的壯漢正一臉緊張地看著李安歌,他此時雙手不斷顫抖著,隱約可看見虎口裂開鮮血流出,遠遠的有一柄大刀插在牆麵,隻露出了個刀把。
“閣下是哪路好漢,為何來我仙紡閣鬧事?”
紅衣壯漢名叫周剛,是周府三爺的遠方外甥,肉身三重的境界,使得一手好刀法,凶悍無比,力大無窮,是仙紡閣鎮場子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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