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寒離開的第二,我醒來時發現自己頭痛,喉嚨麻癢,竟又有發病的前兆。也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因為子默宇飛的事心底鬱結不化。於是愈發地想念亦寒,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清涼淡薄的氣息,想念他帶著薄繭的修長手指……
服侍的宮女剛伺候我洗漱完,敲門聲便“篤篤”傳來。我兩眼迷離地跑過去開門,幾乎是在外頭陽光照射進來的第一瞬間,我便啊地驚叫了一聲。
門外是個柔媚豐滿的豔麗女子,眸光似水,翠綠眼眸光芒四射。仿佛沒看見我複雜又驚懼的表情一般,她嫋嫋一福道:“梅娘是替主上傳信來的,公子無需緊張。”
宇飛?我緩過吸來,終於記起她如今是宇飛的手下,可是腦中閃過夜部眾人一一倒下的情景,秦夜絕望卻溫和的笑容,就算她是宇飛的手下……我也好想……
“以前對公子多有得罪,但公子損失了手下,主上也損失了三萬精兵,可是扯平了。”梅娘笑盈盈的抬起頭來,一臉誠懇的歉意,眼底深處卻有冰冷的幽光,“公子可否不再對主上和我等多做計較呢?”
我閉了閉眼,報仇的事以後再,現在隻想先見到宇飛。我走出房門淡淡道:“柳岑楓在哪?”
梅娘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張楓葉遞給我道:“昨日白無常給公子的是楓山的地圖,今日這張是楓山中楓林築的所在。主上已在築中備好薄酒等候公子。”
我默默回憶了昨日那張地圖,大致知道了楓山的位置,卻不由躊躇起來。亦寒臨走前過讓我切莫離開皇宮,而且他馬上就回來了,是否再等等……
“公子,”梅娘打斷我的思緒,“主上午時過後就要動身回火翎國了。”
“什?!”我一驚道,“怎會這快?他不參加婚禮嗎?”
梅娘笑容不變從容道:“我們的皇上親來水霧成婚,火翎無人主持大局,主上回去也是迫不得已。”
我皺眉想了許久,隻得點頭道:“好,你等等,我進去換身衣服。”
一進房中,我就取出貼身的一片香料用火點燃,熏在衣服上。這是雲顏特質的“追魂香”,熏在衣服上人口鼻不可聞,卻有一種特殊的鳥能察覺到。若水的身份不能曝光,但她必然能看到了我隨梅娘離去,等到亦寒回來既不會以為我無故失蹤,也不會找不到我。
不!我不是懷疑宇飛。我使勁晃著腦袋,努力把子默那句“現在的這個柳岑楓,除了擁有聶宇飛的記憶,還有哪一點像他”晃去。不是的!宇飛就是宇飛,無論經過多少年,換過多少軀殼,他的內在絕不會改變。
楓山,顧名思義就是種滿楓樹的山林,如今隻是初夏,自然無法看到滿山楓葉落日紅的景象。可是那樣鬱鬱蔥蔥的山林,清潺流動的山水,時斷時續的鳥鳴,還是讓人不由得心曠神怡。
走了許久,直到一條以鵝卵石鋪就的羊腸道展現在眼前,帶路的梅娘才停下腳步,躬身道:“前麵就是主上的居所,如無召喚我等是不得擅自入內的,恕梅娘隻能帶到這。”
我點點頭,並不願意跟她多話,徑直踏上了道。兩旁是標杆挺直的綠竹,山間微風拂過竹葉與竹葉相碰,發出細細簌簌的清脆聲音。腳下踩得是凹凸不平的鵝卵石,明明不甚舒服,我卻覺得分為熟悉。嘴角輕咧,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腳底按摩,也隻有宇飛才會想到這種方法吧。
起來當初的龍門客棧,以及內的擺設和二的服務,我為何就沒想到這是現代人才有的經營理念呢?腦中隱隱閃過什奇異的念頭,似乎有什關鍵的東西一閃而逝,想抓卻又抓不住。
走了好一會,耳邊慢慢聽到了隆隆的水聲,空氣帶了股清新的濕意,風的力道加強了,卻沒有刮麵生疼的感覺,隻覺吹散所有鬱結的舒爽。
眼前豁然開朗,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片燃燒般的火紅,擁擁簇簇地在竹林深處,像鋪開了蔓蔓紅綢,又像是夕陽餘暉下的火燒雲。那種美,讓我除了驚歎,什感想也生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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