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溫澤遠打電話的，是他導師的兒子，叫何至。因為跟澤遠有一些來往，我見過一兩次。

    我們直接到了他家中，見他將堂屋中還有他父親的遺像。他們這些年一直在想盡辦法尋找目擊證人，在很多論壇發帖，沒想到真能找到證人。我們到了之後，溫澤遠便聯係了那個回帖的人，對方稱當時就在現場。

    但在猶豫要不要出庭作證，也許是謹慎微之人，雖然有這個心，但總擔心自己被報複。溫澤遠一再表示可以尋求法律庇護，但對方勉強答應考慮一下，先傳了一張照片過來。

    那照片大概是手機拍的，正是車禍現場。現場看起來，是在路口三輛車圍攻受害者。肇事車輛是無牌車，大概真因為這個，一直沒有抓到肇事司機。

    收到照片，他們兩人都麵露喜色。

    何至指著那輛車對澤遠：“我們當初隻知道有這輛車存在，警方一直沒有抓到。”他手指一挪，轉向相反方向還未來得及退出鏡頭的車輛，“那一處因為樹木繁茂，是攝像頭的一個死角，雖證實這兩輛車在現場出現過，而且也確認是西梓楠的弟，但因為沒有撞擊痕跡，證據不足不能提出訴訟。現在有了目擊證人，可以證明是這三人圍攻受害人。”

    溫澤遠也站起來點點頭：“我會請爸爸出麵找最專業的律師，這一次絕對不能再放過他們！”

    這時候屋出來一個女孩子，皺眉：“哥，你又在查那件事了？爸爸自從那起醫療事故後就一直精神恍惚，不定真的是意外。”

    何至臉色不善：“他們早在爸爸出事前就找人來恐嚇。不是他們幹的，是誰幹的？！何況澤遠現在查出來當年那根本不是醫療事故，那女的是自殺的！我告訴你，你再提是爸爸精神恍惚出的意外，別怪我不客氣！”

    “哥你惹不起他們的，我們別查了好不好？”女孩拽著何至低低的，被何至一把甩開。

    我連忙扶了女孩一下，她低著頭將胳膊從我手中抽出，神色淒楚的站在一旁，看上去是對哥哥很忌憚。

    兩兄妹鬧矛盾，我和澤遠也不好多。溫澤遠安慰了幾句，讓何至給對方留下聯係方式，然後先帶我走了。

    “澤遠，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何至的狀態很奇怪？”我一邊上車一邊問道。

    溫澤遠歎了口氣，：“背負這大的壓力，是為難的他了，這兩年來，他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早日結束，也早日解脫。”

    聯係起西梓楠的態度，我卻百思不得其解，是西梓楠話謹慎，還是他真的是不知情的呢？

    何至的效率很快，第二下午，西梓楠就在娛樂會所被警局帶走，還上了當地的晚間新聞。我也沒料到西家在這一帶影響其實比我想象中要大的多。

    溫澤遠晚上還沒有回家，我什事都不懂，擔心跟著他反而添亂，就隻在家。晚上看到新聞，心不知為什總是惴惴不安。

    過了一會，樂璃打來電話。我剛想去接，響了一聲，她又掛了。我想了想，打過去。聽到電話她話遲疑：“你知道警方掌握到什證據了？”

    我遲疑了一下，才：“找到了個兩年前的目擊證人。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湄湄，你勸他別調查下去了。這件事跟西梓楠無關的，他當時在醫院鬧了一場，傷了溫澤遠之後立即被警方控製起來，他自己也大受打擊，根本就沒有閑暇去安排別的事。你不知道西家的背景。兩年前告到他，是因為西家對他背叛穀涵的事不滿，所以沒有管他。如果事情鬧大了，對你們沒有好處的！”

    “我不覺得你有必要這樣維護他，”我皺眉，“先不他有沒有時間做出這種事，就他出獄後對我和澤遠的所作所為，就可以明他完全有動機。”

    “湄湄，兩年前他不是這樣的！”樂璃爭辯道，我一聽卻火冒三丈：“樂璃，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他現在是殺人犯，加上你沒出世的孩子，他手上多少條人命了！”

    樂璃被我的刺的半晌沒話，我也有點覺得自己過了，沉默了好一會，才：“你身體好點沒有？”

    樂璃敷衍的回了我兩句，還是掛了電話。

    我悶悶的坐在沙發上，又起身去陽台澆花。看著樓下萬家燈火，上層雲密布，一顆星子也沒有。不知是心境不平還是氣原因，我隻覺得內心躁動不已。

    過一會澤遠就回來了，我隻顧愣神，發現他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到客廳了。我轉身問他：“怎樣？對方答應出庭作證嗎？”

    溫澤遠心情不太好，走到我身邊，抱了我一下，：“忽然之間消失了，手機關機，郵件不回，也不肯上線。應該是被西梓楠的人恐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