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光寺仍是那個慈光寺,當年的和尚已到中年,法號淨慈。在佛祖的諸般手段下,已成為個法力高深,深藏不露的得道高僧。
淨慈這時正盤腿而坐,靜坐修蟬。
鼻涕龍仍在他身邊,法號淨善。
此時,淨慈在盤坐修禪。淨善卻毫無形象地睡在地上,鼾聲如雷。
在他們旁邊,有和尚,此時正盤坐
在門口,呆呆地看著二人。
那和尚是個遊方和尚,叫慧遠,本是蜀都大廟的和尚,佛法通,卻又嫉惡如仇。聽山水寺嬋娟的傳聞,極是憤怒,覺得嬋娟在寺廟的佛前歌舞,不僅撓了佛門清譽,還邈視了佛祖的尊嚴。因此遠遠趕來,欲降妖護道,悍衛佛祖尊嚴。
隻是他j ru周德境時,偶觀,竟見到遠方忽然出現個金色光柱,正緩緩變長變高,光柱中隱隱有禪音繚繞,最後竟直衝雲。
慧遠是佛門高僧,見到這光柱,大驚失色。那光柱便是佛光,那佛音是高僧在禪定時得到高明佛法時的異像。
然後他便循佛光找到慈光寺,然後便見到這幕。
下佛門雖然分了很多派,禪宗隻算隻,但大多僧眾均會打坐修禪。佛門修煉,有種通玄境界,叫止觀。
佛眾修煉,均為止觀。
止,即停止,停心止妄,降服煩惱。觀,即觀達,觀察妄惑,達到覺悟。禪從靜中出,慧至觀中現。
佛門修行,講究的是斷諸妄念,證得真如。如,即是如意法門,佛法。
修行佛法,無非是靜中悟,悟中求。也就是擺脫時間和空間帶給人的錯覺,尋找真實的自己,真實的世界,找出其中的力量,獲得真我。
除了禪宗,其他諸宗開始多以念佛和誦經來追求止觀。但止本就為靜,念和誦本為動,本就相逆。如果不得念佛三昧,自然難得j ru觀境,提升佛力。
所以,打坐修蟬,才是快速j ru止觀境的方法。這個方法逐漸為所有所有佛修接受。
念經不修禪,世定枉然。
現實中蟬初生時為了躲避敵,隻能生活在髒亂不堪的地底或泥濘之地,卻能擺脫泥濘羽化飛,羽化後隻食雨露和樹汁。暗合眾生生活艱辛,卻不甘墮落,自強不息,最終擺脫泥濘,得道飛之意。
加之“蟬”同“禪”音、字相近,所蟬於佛家,是勵誌、成功的典型。
蟬分雌雄。雄發音,喋喋不休。雌無語,生不言。
佛家因此又將此“禪”分為開口禪和閉口禪。念佛詠經為開口禪,閉口不語為閉口禪。
慧遠到此已有百零七,這是百零八。
從他找到此地起,那二人便是那個模樣,不僅不吃不喝,甚至連姿勢也沒變動下。
不僅是那個打坐的和尚,就是睡在地上打鼾的和尚,雖然姿勢不雅,但慧遠和尚仍然看出,那也是j ru了那奇妙的觀止境,正在領悟和接收那無邊的佛家妙法。
百零八呀。慧遠心中羨慕不已。
尋常僧人,欲想j ru觀止境,那是難之又難,隻有得道高僧,才能偶爾j ru觀止境。隻有j ru觀止境,才能尋回真我,領悟佛家妙法,尋得大自在之術。時間越長,自然是越好。
慧遠自己,也算是在佛家較有名氣的高僧,他修禪,入止觀,最大時間不過是三日。他寺廟的主持算是佛修第人,入止觀最長時間不過是七日,便會因身體不支而終止。
但這兩個住在無名寺的和尚入觀止,竟然是百零八。怎不令他驚歎和羨慕?
若論佛法,他那被譽為“佛修第人”的寺廟主持,來給這二人提鞋恐怕都不配。
慧遠之所以在此停留多日,是仰慕二僧佛法高深,二是存了拜師之念。
忽然,那睡著的和尚不再打鼾,翻了個身,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他看看坐在大殿門口的慧遠,問道:“光頭和尚,坐在我家門口甚。”
慧遠趕緊道:“數日前,貧僧慧遠,聽聞山川寺有名為嬋娟女子,在佛前唱情歌,施糜舞,欲去降妖衛道,忽見此處有佛光衝,便趕來觀看,才知道是二位高僧在觀止悟法,因此留下來為二位護法,敢問大師法號?”
“老子法號淨善,又名鼻涕龍,”淨善打了個欠,又問:“你來此已有多時?”
慧遠見他自稱“老子”,還有渾名,言語粗痞,心中已是不喜。但想到對方是入觀止百零八的高人,隻得忍下心中的不喜,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僧來此已有百零八日。”
淨善又問:“你你欲去尋那叫嬋娟的女子降妖衛道?”
慧遠道:“這嬋娟用妖舞糜音辱佛門聲譽,據還身懷妖術,尋常人根本近身不得,顯然是個成精的大妖,貧僧是得道高僧,降魔除妖,乃是己任。”
“你是得道高僧?”淨慈冷冷笑,問道。
慧遠看看那仍然觀止的和尚,才想起自己那點佛法,跟這二人比,恐怕連提鞋都不配,豈能自稱高僧,尷尬笑,便不言語。
“你出門降魔除仙,可曾帶了幹糧?”淨善又問。
慧遠怔,不知他為何問到此事,便道:“不曾。”
淨善又問:“可曾帶有銀錢?”
慧遠又道:“少許。”
淨善:“銀從何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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