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唐景崧早早便起來用飯,然後便隻身來到雲南巡撫行轅,坐進門房等回音。
門房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嘮閑嗑,他口心不在焉地應著,心中卻在飛快地想著主意。
一名侍衛從麵走出來,一進門房就衝唐景崧施了個禮:“唐大人,撫台大人著您老上去問話。”
唐景崧心中一喜,急忙起身撣了撣衣服,跟著侍衛走進去。
一見唐炯的麵,唐景崧跨前一步施行大禮,口稱:“給撫台大人請安。”
唐炯皺眉揮了揮手,口出一句:“唐維卿啊,你起來吧。你的信呢,本部院看過了。王方伯的信呢,本部院也已拜讀。”話畢,唐炯忽然發現有些不妥,因為唐景崧還站在他對麵,便麵皮一紅,急忙補充一句:“快給唐大人放座、獻茶——這簡陋,比不得省城,一切都不成規矩。老弟多擔待些吧。”
唐景崧沒有言語,默默地坐下,心卻對唐炯十分的失望。
唐炯幹咳了兩聲,用手下意識地摸了摸稀疏的胡子,慢慢道:“資助劉淵亭些錢糧,這原是該的。但救得一時,不能救他一世,他們總要自己想些辦法才是。還有槍炮彈藥,左爵相應該在京給他們想些辦法才好。維卿啊,本部院聽,你老弟同劉淵亭打得火熱?他到底能不能為我所用啊?他是我大清的叛民,非善良之輩,你可要心一些,不要被他算計了。到頭來弄個雞飛蛋打,你可是太不值了。”
見唐景崧一聲不吭,唐炯不由提高音量反問一句:“唐維卿啊,你到底懂不懂本部院的話呀?”
唐景崧麵色凝重地起身道:“撫台大人容稟,大人適才的話句句真切,下官聲聲入耳,都聽在心。下官隻是有些不明白,大人一再強調,劉淵亭是我大清的叛民,但眼下除了讓劉淵亭出麵抗法,還有別的路可走嗎?大人率軍入越,為的是替越南平定北圻亂匪,不是為的對抗法人。”
唐炯老謀深算地擺了擺手道:“本部院知道,老弟出京,是奉有特殊使命的,本部院隻是怕劉淵亭靠不住,可不是勞民傷財又誤事嗎?——罷罷罷,本部院就豁出一把吧。糧台偏巧剛收到省城送過來的兩萬兩餉銀,就分給老弟五千兩吧。你老弟盡管是廣西奏留官員,但本部院也不能太讓你作難。你東奔西忙的,為了什?還不是為了固我大清邊圉嗎?”
唐景崧施禮道:“撫台大人如此深明大義,實乃國家之幸。下官先替黑旗軍謝過大人。看樣子,下官的恩師寶中堂沒有看錯。”
唐炯聞言一愣,忙問道:“老弟如此講話,莫非寶中堂過本部院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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