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寒冬臘月，是越往北越冷，都城還沒下雪，但是棄山已經被白雪完全的覆蓋了，連續幾大雪後總算是放晴了，晚上一輪圓月掛在夜空上，月光照在雪地上映的整個山脈白晃晃一片。

    此時棄山最深處，人跡罕至的一座高山上，一個少年穿著棉衫坐在山頂，少年臉龐看著稍顯青雉，一雙細眼明亮的甚至超過了月光，少年端坐在山頂，身後一隻黑色狗在他身邊歡快的來回跑動。和黑狗的歡快恰恰相反，少年臉上布滿愁雲，眼睛巴巴的望著南方，不知道在渴望著什。過了片刻少年站起身歎了口氣準備下山，剛走兩步又轉身回來憤怒的看著南方，憤怒在少年眼中醞釀，慢慢的走到一個巔峰，最終化作一句“我幹你娘！”回聲在山穀久久不散，驚起幾隻山鳥，山鳥撲啦這翅膀在空中盤旋幾圈又落在樹上，少年已在山中度過了十七個年頭

    山腳下一個茅草屋，一個老頭站在草屋門前，雖是晚上但是借著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很遠處，老頭望著山頂，身後一個爐子上架著鍋，一個少年守在火鍋旁，火鍋內的水已經加了很多次了，湯變得有點濃稠，現在依然咕嘟嘟的翻滾著，各種香料在鍋內來回翻滾，香味飄散在整個茅草屋，守在鍋旁的少年拿起水壺又加了一次水。

    當少年不知道第幾次拿起水壺的時候山頂上的少年下山了，黑狗跟在少年腳邊來回打轉。看見守在鍋旁的少年和守在門口的老人，黑狗歡快的叫了幾聲“汪汪汪。”老人看著下山的少年開口道“回來了，吃飯吧。”完轉身坐在了爐子旁。

    少年也不言語，撩起棉衫坐在了爐子旁，而加水的少年夾起幾片蘿卜和野菜放在了鍋，咕嘟嘟翻滾的鍋總算安靜了下來。老人看著鍋的菜道“阿滿啊，今是你的生日。”

    被稱作阿滿的少年頭也沒抬“恩”了一下。旁邊的少年又夾了些許野菜往鍋放，老人拿起筷子擋住少年夾菜的手道“別加了，前麵菜還沒熟。”少年聞言放下了手的菜。死一般的寂靜，除了黑狗偶爾的喘氣聲，過了會老人又開口道“阿滿啊，你還是個嬰兒的時候我就把你抱進了山，這多年過去，我看著你一點點的長大，不知不覺都十七歲了啊。”完老人臉上浮現出絲絲笑意，看著阿滿滿意的點著頭。

    少年態度冷的似周圍的寒冬，從微微沸騰的鍋撈起一片蘿卜哢噌哢噌的嚼著，雖然蘿卜沒熟，少年吃的卻很有味道，對老人的話充耳不聞，老人卻不放棄依然開口道“我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可是已經提劍殺人開始自己闖蕩江湖了。想起來感覺就像在昨啊。”老人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

    “有話就。”少年總算是開口多了幾個字。旁邊的少年看鍋開了趕緊又夾了點菜放進去，老人瞪了他一眼道“毛躁。”然後轉過頭對著另一個少年道“阿滿啊，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山去外麵看看嘛。”少年總算是有了些反應，抬起頭細長明亮的眼睛望著老人，喉結微微湧動。老人從翻滾的鍋夾起一根野菜吹了吹放進嘴咀嚼著道“以前不讓你出山是為了你好，現在我感覺時機已到，你若還想出山，隨時就可出發。”少年把筷子放在了碗上，細長明亮的眼睛發出了不一樣的光芒，好似要把周圍的積雪都化掉，抬頭看著老人語氣微微顫抖的道“騙我可是要死全家的。”

    老人也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你想想我這多年來對你過的話哪一個沒有實現過是騙你的。”

    少年緊緊地抓住老人的袖子道“我相信你，畢竟當年你就了一句你不能出山，我這多年想盡一切辦法都是沒能走出這棄山一步。”老人撫著胡須得意的道“那是當然。”少年放開老人的袖子往後退了幾步不確定的問道“這麵沒什圈套吧。”老人微微笑著開口道“沒什圈套，但是你出山確實是有點事情要做。”少年臉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沒這簡單的表情，然後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什事情。”

    “殺一個人。”

    “何人？”

    “唐自在。”對話戛然而止，少年望著老人，目中漸漸的有了怒意，然後狠狠的坐在了凳子上，憤怒的望著老人，那股怒意似無處發泄，最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碗筷被震得跳了幾跳。老人看著少年道“這又是為何？”

    “你為何，不想讓我出山自然可以直，反正這十幾年也過去了，再等幾年也無所謂，你死了這下之大我還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少年沒好氣的道。老人笑著道“若我不想讓你出山，你這輩子都別想著出去，就是我死了你怕是也出不去。”少年看著笑得像個老狐狸的老人咬牙切齒的道“那你死給我看啊。”

    “我死了還是有孫不害的，他還能看不住你？”老人道。老人剛完少年便轉過目光瞪著旁邊一副事不關己的少年道“他敢。”這是問老人，也是在問另一個少年。那少年聞言微微一屈身才開口道“我自然不敢擋著一滿師弟的去路，可是師傅的師命我卻是怎也不會違抗的。”少年牙齒都快咬碎了從牙縫擠出幾個字“孫不害你還真是聽話如黑啊。”旁邊的黑狗聽到少年叫它的名字站起身吐著舌頭對著少年叫了幾聲，尾巴搖的非常歡快。

    老人拿起筷子攪了攪鍋的菜開口道“是人就會死，是人也就會被打敗，唐自在雖然是這世間的一座高山，可是也總有人會越過的，這世上哪有越不過的山。”

    少年深吸了口氣道“你讓一個連修行都不會的人去打敗下第一的唐自在，我要是能打敗唐自在，黑子就能打敗山的黑熊，”黑狗聽到少年再一次叫它的名字剛剛趴下的身子又站了起來，搖著尾巴看著少年。

    老人歎了口氣道“唐自在現在看起來是好似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可是在我看來你就是一隻不會飛行的雄鷹，倘若你那展開了翅膀，別唐自在，這世間還有那座大山是你不可飛躍的。”旁邊被稱作孫不害的少年點了點頭，似乎覺得老人的話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