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在今降臨的魔法使，會讓我做著什樣的美夢？

    (一)做個好夢吧！

    1月7日、8日恰逢期末考試，蘇武7日淩晨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就要上陣“裸考”，實屬不易。

    三位來自中國的轉校生果不其然在第三考場的倒數三號，這倒是意料之中，畢竟是在日本的第一次考試嘛！

    齊治和楊文理激動於劉禎的死，似乎可以高興一整年。蘇武則是趁著考試前的最後幾分鍾眯著眼睛，他的眼睛仿佛在燃燒，燙的他感覺很疼。

    曾經第三考場的常客高阪穗乃果，這一次進入了第二考場。托繆斯的福，她的學習有了長足的進步。

    然而第一考場的諸位學霸們都已經發現，第一考場的第一號:柳塢霽月同學，還沒有出現。

    霽月是這個年級最好的學生，喜歡學習、愛好讀書、穩坐年級第一的寶座。

    她的死訊還沒有從橫須賀傳來，她的養父母也不知道在哪，現在在東京，隻有蘇武一個人知道她的死。

    蘇武管不了這多了，試卷已經發下來了。

    ……

    轉眼間，第一日的考試已經結束了，科目是國文、物理、英語、曆史。

    “日本的物理和數學真簡單。”楊文理自信地拍著胸脯:“我睡了半個時。”

    “日本的曆史更簡單，我睡了一個時！”齊治不甘示弱。

    “你就吹吧，你半個時能寫完？”楊文理表示不服。

    蘇武則是默默地收拾東西，他已經快要困死了:“別瞎扯了，回家回家！”

    蘇武很困倦，也很煩躁。楊文理隻好乖乖地跟蘇武回家。

    齊治則是去找她的寶貝兒未婚妻真姬:“考試如何？”

    “不難。”真姬冷靜而客觀。

    一年級中，真姬獨占鼇頭，就算是齊治有時候也不敢和真姬“論道”，他覺得隻有蘇武才有可能辯得過真姬。

    ……

    7日夜，月濺星河。

    在學校吵著鬧著困的是蘇武，回了家翻來覆去睡不著的還是蘇武。

    蘇武躺在床上，臥室靜靜地沒有一點聲響;心麵確卻是像著了魔一樣喧囂。

    蘇武站起身，往窗外看看，看看對麵的鳥在幹什。

    鳥的閨房還亮著燈，這是在為明的考試做準備嗎？蘇、楊、齊三人都是“裸考派”，考前從不複習，而是選擇早睡。但是蘇武又被失眠困擾著:既不想複習，又不能入眠，難怪他心鬧騰。

    沒辦法，吃安眠藥吧。

    蘇武試著閉上眼睛……一塊玉牌從空中掉落，一麵上刻古蜀山神木:扶桑;另一麵上刻詩:暾將出兮東方，照吾檻兮扶桑;下懸紅色與金色相間的流蘇。玉牌掉落到自己眼前，“啪啦”一聲，摔碎了……

    蘇武猛地睜開眼睛，想起這是霽月的玉牌。扭頭一看表:7日10點9分。

    蘇武捂住自己的眼睛，昨大概就是這個時候，霽月被打死了。

    想哭嗎？想！有眼淚嗎？沒有！

    蘇武意識到減量的安眠藥似乎藥效不足，就又起來，吃了足量的安眠藥。

    躺下，閉眼……月亮躲進了雨雲後麵，傾盆大雨一刻不停，眼前的海麵上波光粼粼。月光下的少女，海藍色的長發已經在風雨中淩亂;衣服已經濕透了，還被扯得七零八落;少女跪在地麵上，勉強用手遮擋著自己的身體。

    這是……園田海未？不！這個體型……是唐婉兒！

    婉兒身邊突然多出無數個人影，他們扯下婉兒身上僅存的衣衫，把她推倒在地麵上，婉兒掙紮著，嘴還大喊著什……隻有畫麵，沒有聲音。

    練過舞蹈的婉兒，身子特別軟，被這些人翻來覆去地各種折騰。她痛苦地堅持著，她在為什而堅持呢？

    ……婉兒終於挨不住了，她絕望地望著空，狠下一條心，玩兒命地咬住自己身上男人的肩膀。男人不得不起身，給了婉兒一個巴掌。婉兒趁此機會，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舌頭……

    婉兒的眼睛凝視著從雨雲後出來的明月，鮮血從自己的嘴角流出。

    婉兒死時，也沒合眼。

    婉兒被裝進麻袋，“嘩啦”一聲，被扔進海……

    蘇武再一次猛地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全身都是汗，像是蒸桑拿了一樣。

    扭頭一看表:8日淩晨三點十六分。

    也許，這就是婉兒當年遇害的時間吧。

    蘇武不再試著去睡覺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能閉閉眼睛就足夠了。

    8日的蘇武，精神似乎好了些，就算是夢境再可怕，那也是夢啊！多虧還是睡了一會兒的，不至於那困了。

    數學、生物、地理、政治、化學，8日的考試安排頗為緊張。

    楊文理的數學、化學繼續地囂張，齊治的強勢科目已經過去，他今比較心仔細。

    蘇武則是冷靜地應對考試，不多一句話，不少寫一個字。

    終於，第一考場的學霸們意識到柳塢霽月已經缺考兩了。化學學科的結束鈴打響後，年級第二名園田海未奔向第三考場，蘇武就坐在倒數第三號。

    “蘇君~霽月今又沒來，算上周一的話，她已經三沒來了。周一晚上你救了我之後，找到她了嗎？她狀態如何？”

    蘇武的表情已經失去了變化的能力，整張臉宛如雕塑。

    “蘇君？”海未看蘇武的臉如此僵硬，便低下頭來問。

    倒數第二號的楊文理和倒數第一號的齊治發現了問題，便停下手的活觀察。齊、楊二人還完全不知實情，楊文理最多知道昨晚蘇武起夜吃了第二次安眠藥而已。

    “呼~”第三考場的學渣們開始吹起口哨，好像是在調戲蘇武和海未。

    “哦呀哦呀~第一考場的學霸怎會來第三考場呢？”

    “而且她每都沒什表情變化，總是板著個臉，今怎來關心我們男生了呢？”

    “不會是發情了吧？哈哈哈~”

    海未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她畢竟臉皮很薄，受不了這種尖酸刻薄的話，便直起身來準備離開。

    但是楊文理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他可受不了這樣攻擊自己朋友的言語。他也不等蘇武發話，自己的鐵質鉛筆盒就飛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臉上。

    剛剛還在旁邊附和的兩個人一看出了情況，立刻慫恿被打的人還手。被打的人試圖把楊文理的鉛筆盒扔回他的臉上，被楊文理接下。楊文理見他還手，便從筆盒掏出鋼筆……蘇武果斷回身把楊文理拿著鋼筆的手按在桌子上，抬頭看向楊文理，搖了搖頭。

    楊文理見蘇武不欲追究，便把鋼筆放了回去。

    蘇武起身，拿好個人物品，拉著海未的手，果斷離開了第三考場，這個是非之地。

    “蘇君真能忍啊。”海未著實為蘇武剛剛的寬宏大量折服。

    “其實大家完全可以選擇什都沒聽見。”蘇武已經不想再在這種瑣事上費腦子了:“不要和楊文理比，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如果我剛剛不去攔他，事情可就不這簡單了。”

    “一支鋼筆能幹什嘛！”海未似乎不以為然。

    “鋼筆不隻能寫字。”蘇武隻是這回答，他總不能“楊文理是有足夠的力氣把筆尖插進那個人的脖子”吧？

    真的海未歪著頭問:“那它還能幹什？”

    蘇武一時還不知道要繼續編個什理由，但是回身一看，楊文理已經在校門口等他了。

    “或許……還能示愛吧……走啦~”

    蘇武一邊側著身揮手，一邊走遠了。

    ……

    016年的最後幾的安排也已經敲定，9日公布成績、講評試卷，0日分發作業，1日就徹底放假了。這個假期會把最冷的一月完全放過去，至少要到明年二月才會開學。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蘇武隻要堅持到放假，就有足夠時間放鬆身心俱疲的他了。

    傍晚，蘇陸的電話打來了:“兒子，我現在回東京了，要不要過來吃個飯？帶著楊文理一起。我請客。”

    “好。”

    蘇陸就是這樣，他不會“你和楊文理過來，我找你們有話”，而是“我請你們吃飯”。

    “黑鵝之羽”，不隻有蘇武和楊文理，還有雷皓，還有三位父親。

    蘇陸告訴三位年輕人:“我們的任務圓滿完成了，可以回國報告了。”

    “這著急？”

    著急的不隻是蘇武，還有雷皓。二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蘇陸繼續解釋:“1號就飛回去，農曆新年前一定要結束，這是我們的規矩。因為過年的時候一團糟，什都幹不了，能幹完的都得在過年前幹完。”

    雷皓一拍桌子:“我老爸你這幾為什叫我加班加點地幫忙幹活，原來是趕著回國啊！”

    雷明才不管這些，根本不表態，留下雷皓自己一個人幹著急。

    “所以三位，趕快收拾行李吧。來，吃飯。”

    “等一下！那齊治呢？”楊文理提出異議。

    “他在日本有家，我們沒有。”蘇武替自己的父親回答了。

    “就是這樣。”蘇陸也是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筷子一夾，大口吃菜。

    三個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隻能先乖乖地把飯吃完。

    9日，年級前0名，也就是下一次考試的第一考場的名單，公示在各個年級的大黑板上，放在樓道。

    三年級的第一名:可靠的絢瀨繪學姐，一年級第一名:西木野真姬同學完成了兩連冠。

    二年級的榜單前炸了鍋，前三甲赫然是三個中國名字:第一名蘇武，第二名楊文理，第三名齊治。

    蘇武憑借全部九科，特別是地理(地學)和政治(經濟)的優秀發揮摘得桂冠，楊文理依靠著數理化生的絕對優勢穩坐第二，齊治仗著看家本領曆史(世界史、日本史)微弱領先於第四名:園田海未。

    柳塢霽月的名字消失在榜單中已經並不意外，大家都知道她缺考了。但是前三名被中國轉學生包攬實屬意外，音乃木阪的學生第一次見識到中國學生的厲害。

    曾經，園田海未的國文和曆史是僅次於柳塢霽月的存在。這一次，國文被蘇武領先，曆史又被齊治壓製，理科方向上又拚不過楊文理，難怪她這一次隻取得了第四名。

    然而蘇武和楊文理的心思都不在成績上，他們追著齊治問:“你這廝，為什不和我們一起滾回去呢？”

    “因為我有我老婆啊~”

    齊治難得擺出一副“資產階級的醜惡嘴臉”，仿佛真姬已經他“私有”了一樣。

    “你背叛了共產主義！”蘇武望興歎。

    蘇武無論再怎哀歎，再怎不服，也得接受回國的事實，其中首要任務就是去和海未講這件事。蘇武滿心不甘，好不容易了結了劉禎，不再有人能妨礙自己和海未了，誰能想得到他就要這回國了？

    而且還急得很，1號回國，今9號，留給蘇武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海未~明中午飯後，有空嗎？”蘇武故作輕鬆地回班找海未。

    海未瀏覽日程表，便爽快地答應下來:“明下午沒課哦，我們還是約在道場見麵吧~誒！等等，蘇君這一次考試怎如此出色呢？”

    楊文理恰好路過班門口，便在背後搶話:“看！這就是我們中國學生的實力！”

    “別瑟了！”蘇武回身一揮手，楊文理便裝作瑟瑟發抖的樣子，回到隔壁班了。

    “尤其是地學，真的考得好棒啊！”海未絲毫不受楊文理影響，“能借蘇君的卷子看看嗎？特別是主觀題部分。”

    蘇武當然不會拒絕，拿來試卷給海未看。蘇武也得以看看海未的試卷，和自己的比起來，主觀題的答題紙明顯要幹淨整潔得多，這是因為海未的字比自己的字工整且一號。反觀自己的試卷，已經有些褶皺，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卷子，字也是寫得汪洋恣肆而且字大行稀。

    然而海未的關注點卻不在卷麵上，而是在內容上:“蘇君的表述看起來很專業，就連老師在上課時也不一定這樣一板一眼地講課。”

    “這是得益於中國的模板化教育吧。”

    蘇武當然要吹捧自己的偉大祖國，總不能“這是體製僵化的結果”吧！

    但正是蘇武這一板一眼的格式化作答，深深地吸引了海未:“蘇君可以教我嗎？”

    “額……”蘇武一時語塞，因為他就算答應下來也沒辦法教她了，但是如果嚴詞拒絕的話，又擔心最後兩不能體麵收場。

    “蘇君？”海未看穿了蘇武臉上糾結的神情。

    “明一起吧，我去道場找你。”蘇武隻好這樣找借口，把這件事先推過去。

    然而海未不會放過蘇武表情的任何一個微妙變化，她也早就意識到:多數時候是我約蘇君，約會也好，看演出也好;這一次倒是蘇君來約我，恐怕是事發特殊吧。

    當學生們徹底放下一個學期的包袱，都會輕鬆許多吧。0日的海未，和以往冷靜嚴肅的她比起來，更加活潑可愛了。

    蘇武拉開道場的木門，就看見海未穿著那件和服站在門口，她這一次不再躲躲藏藏了呢！

    “歡迎回來！”海未深深地向蘇武鞠躬。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呢~”蘇武有點驚訝。但是海未不等蘇武反應過來，就從他手中接過手提包，掛在一旁的衣架上:“放假啦~好好輕鬆輕鬆吧！”罷，用手輕輕捏著蘇武大衣的下擺，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蘇武的眼睛。

    “怎還是這件和服？”蘇武一邊脫下厚重的大衣，一邊問道。

    海未把蘇武的衣服掛好，回身反問道:“特意穿給你看的，不滿意嗎？”

    蘇武樂開了花，差點忘了自己要來幹什:“不敢，不敢~”

    “那你還要問~”海未回身對蘇武拋了一個媚眼，差點把蘇武的鼻血拋出來。蘇武心還在納悶:今的海未是怎了？海未心卻意外地滿足:蘇君還真是可愛呢~

    沒錯，那一次海未最多試過對蘇武飛吻，這一次拋媚眼是學著鳥的樣子剛剛學會的！

    “來~蘇君~”海未拉著蘇武來到那個熟悉的、溫馨的閣間。開水滾滾地翻騰在鐵壺中，紅茶靜靜地躺在陶瓷茶壺，神州的星燈高高地擺在架子上，照耀著二人。

    蘇武還以為海未在此特殊之景下，會有什特殊的話要講。怎知海未卻掏出昨的試卷:“蘇君！教我地理嘛~還有世界史和政治經濟也是！”

    “啊？”剛剛還是那樣情意綿綿，這突然又回歸正軌了。蘇武拍拍腦門:可不要迷失了方向啊！

    “咳……咳……海未。”蘇武故意咳嗽兩聲，隨後正襟危坐。

    “我在哦~”

    海未溫柔的應答，讓蘇武更加舍不得對海未道別，這樣的回答讓蘇武更加依戀現在的海未，如果不是因為父親的要求，蘇武才不願意離開海未身邊呢！

    “我……我……必須得走了……離開……日本。”蘇武艱難地從嘴擠出這幾個字，他也低下了頭，不敢再看海未那神情的眼睛。

    “是這樣嗎？”海未也仿佛遭了晴霹靂一般，手中的試卷緩緩放在茶幾上，低垂下她的頭，臉上也滿是失望，綿長的秀發仿佛牽連著彼此的心。

    閣間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二人有哪一個會願意就此分別呢？

    “是，因為那個劉禎他……結束了。”

    “結束了？”海未似乎不太適應這種中國式的委婉之詞。

    “就是他過去了，死了。”

    “所以你們就都要回去了嗎？畢竟是完成任務了呢~”海未嘴上表示理解，但心麵和蘇武一樣有千萬個不甘，但是二人卻又都不想直，畢竟要分別了，就算是挽留、不舍也都統統沒有用了吧。

    “有一件事情，縱使是我現在不告訴你，你明年開學時也會知道了。”蘇武打算把霽月的死跟海未。

    “就是因為這件事？我感覺到了，蘇君那救下我之後，轉回來就像是大病了一場一樣。發生什了嗎？”

    蘇武歎了口氣:“本來是想劉禎一命抵一命就夠了，結果誰知道霽月也被搭了進去……”蘇武出實情後，哽咽難言，幾乎不下去了。

    “我也不問那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不愉快的，都把它忘掉吧~”海未從袖口掏出一塊手帕，親自給蘇武拭幹眼淚。

    “得挺簡單啊……”蘇武隻是不明不白地抱怨了一句。海未見蘇武把難聽的話咽在肚子，隻出這一句氣話，更加地心疼了。

    “蘇君什時候回國呢？”

    “明，就明，早上……”蘇武再一次控製不住自己，他真的不想走啊！

    “這快？”海未也有些驚異，這來，自己和蘇武的緣分，就隻剩下一個下午了嗎？

    “嗯，我也不知道為什。”蘇武失落的樣子，仿佛丟了魂兒一般。

    海未在意識到危機時，蘇武和自己的點點滴滴又浮現在眼前:

    那，我們你一次相遇，你就撞傷了我。或許那的血跡已經暗示了這段緣分的鮮紅和痛楚，但我並不感到害怕。

    我已經不知道你騙了我多少次了，但是每一次被騙，我都心甘情願，我都更加相信你。你和其他人的欺騙不一樣，你的謊言，每一句都是為了我。

    那，在山間，你看到了我心底的流星。

    那，還是在這，這個我們相遇的道場，你終於對我表白了。

    但是今，又是在這，你卻你要走了。

    可是，蘇君，我喜歡你啊！

    “蘇君！”海未不再猶豫了，站起身來，坐到蘇武身邊。

    “海未？”蘇武似乎感覺到了什，那是海未身上的那一股，勾回蘇武魂魄的香氣。

    海未抱住蘇武，雙手摟上蘇武的脖子，腦袋搭在蘇武肩上:“蘇君，我喜歡你，我不要你走！”

    蘇武歎了口氣，這終於算是二人都邁過了各自的坎，互相表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