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
“折琴,現如今你既許了生死予我,再想反悔便已是不能了。那,當務之急是將房間這具屍體解決了,你可有什好法子?”晏初瑤倚靠床頭,神色慵懶。
折琴咬唇:“主子,奴婢願意一試,隻是要暫且委屈主子於今夜亥時移步蓮花塢。”
“無妨。”
其實主仆二人心知肚明,晏初瑤並非沒有辦法,隻是想考驗一下折琴而已。而折琴也明白,隻有這件事辦漂亮了,她才能長久留在晏初瑤身邊。況且她並不蠢,隻是性子良善而已。經此一事,她已明白,良善在這後宮並無用處。
亥時已到。
折琴將晏初瑤帶到蓮花塢後匆匆折返。不多時,晏初瑤所居寢房內響起一陣淒厲的叫喊聲。後宮多半是女人,除了皇帝一人餘下的便是太監,冷宮淒苦,眾人平常並無樂事可供解悶。因此這一聲叫喊很快便吸引了清閑有餘的宮人們慢慢聚攏。無論發生何事,都將成為他們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茶餘飯後的談資。
此時,晏初瑤寢居房門大開,門外眾人很輕易便能窺得屋內情形:折琴癱坐在地上,麵前是一具女屍,地上是幹涸的血跡,看不出什時候淌在地上。氣炎熱,屍體上已有屍斑浮出,甚是駭人。好心的宮女將折琴攙了起來,順道問了一句:“發生這大的事情,怎不見你家主子?”話畢,隻見折琴臉色煞白,像是隨時要暈過去一樣:“不知道,我沒有見到我家主子,這位姐姐,能否……幫我尋尋我家主子,折琴感激不盡…”
平日折琴在冷宮嘴巧勤快,人緣很好,晏初瑤從前是皇後,而今被打入冷宮,人們大多同情她的遭遇,畢竟,明眼人都想得到她是被陷害的。故此,宮人們對這一對主仆倒是沒有多大惡感,有時還會隨折琴稱呼一句晏主子。
想到這,攙著折琴的宮女將她扶到外邊石階上坐著,應她道:“既喚我一聲姐姐,那這等事我是萬死不能推辭了。”
看得出這宮女在眾宮人中很有威望--她招呼道:“大家別愣著了,隨我到周遭去尋尋晏主子吧!”
眾人紛紛響應。三五一群散開,大聲喚了起來:“晏主子--晏主子--你在哪--”“晏主子--晏主子--”
先前發話的宮女領著人在蓮花塢附近找尋晏初瑤時,忽聽見微弱的喊聲:“我在這兒。”
晏初瑤已在冷宮待了將近一年,眾人對她的聲音已然熟悉,慌忙尋找聲音來源,最後從草叢中尋到了晏初瑤。
狼狽至極!
膽些的宮女已不忍再看:
晏初瑤的臉上被劃了一道口子,從眉梢開始,長長一道鮮血猙獰的傷疤毀掉了那張臉。發髻淩亂,衣衫也被扯爛,雙腳上的繡鞋已不知去處,玲瓏玉足上傷痕累累。
還是之前發話的宮女,將晏初瑤扶了起來,道:“晏主子,奴婢扶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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