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午，阿術命人宰了幾頭羊，做了烤全羊。考慮到一良和幾位美女是中原人，又命人做了燉羊湯，羊肚包等各類遊牧常見的菜品。幾個人在營帳中飽飽的大吃一餐，女孩子們奔波勞累，需要休息，阿術命人給她們搭了一頂獨的帳篷。

    一良和阿術兩人雖隻見過一麵，喝過一回酒，卻有聊不完的話題。幾杯酒下肚，阿術就開始吐真言了。

    張兄弟可知我這噶鶻王怎來的？阿術問道，沒等一良話，他卻自己了：我父王臨死之前，竟偷偷將部族的統領之位交給了我叔父。原因竟然是我沒有他那般嗜殺，你不知道，我們鮮卑這地方，比你們中原亂上百倍，不嗜殺的部族，都被嗜殺的部族吞並了。

    阿術兄弟不嗜殺，為何噶鶻部沒有被吞並呢？張一良反問道。

    問得好！問得好……阿術醉道：為何沒有被吞並？為何沒有被吞並？我也不知道……

    我們中原有句話，仁者無敵，得民心者得下。並不是一味的殺伐擄掠才能征服下的。一良。

    仁者無敵……仁者無敵……好一個仁者無敵。阿術迷糊道：那年我射殺我叔父，就這般想著，我要善待每一個草原上的同胞，善待草原上的每一匹馬，每一隻羊……

    張一良點點頭，道：我敢肯定，誰先在草原上推行仁政，誰就能統一草原……

    鮮卑人流傳張兄弟你帶領晉軍一千騎兵，在草原三戰三捷，鮮卑人把你當成宿敵，欲將你碎屍萬段，你竟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鮮卑的春祭上，佩服，佩服……

    你們鮮卑騎兵，除了你阿術的騎兵，其餘我一個都不怕。一良似乎也微醉了，聲音開始飄飄忽忽的，道：我兩百人，照樣把那段務目塵打得屁滾尿流……

    突襲段部也是張兄弟幹的？阿術突然來了精神，瞬間酒醒了一般切切的問道。

    是我幹的，都是我幹的……張一良又喝下了一杯酒，道：你可要提防他點，他準備對你噶鶻部下手了，你可得提防著點……

    兄弟何出此言？阿術追問道。

    明日你便知曉了。一良道：明日你是不是要參加逐鹿？帶我一同如何？

    兄弟要參與，隻能穿鮮卑服飾，不可著漢服，也不漢語才好。阿術道。

    你們明日如何逐鹿？你們草原有鹿？哈哈哈……張一良又胡言亂語起來。

    阿術也喝了口酒，道：這鹿，自然你們中原才有，你們有中原逐鹿的法。也不知道是那個鮮卑王從中原抓來了三十頭鹿，放於我們鮮卑祭獵場，明日逐鹿，一個部族王帶一個衛兵參加，誰射的鹿多，誰來統領鮮卑。

    你們這逐鹿草原，怕不是為了爭奪鮮卑統領者吧？定有集結諸王，逐鹿中原之意，是也不是？

    正如兄弟所言，宇文部，段部早有集結三十萬鮮卑騎兵蕩平中原的提議，隻鮮卑各部心懷鬼胎，誰都不服誰，他們便想了逐鹿爭王這把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明日你放心逐鹿，我保護你。

    張兄弟果真喝醉了……本王乃是鮮卑第一武士，輪射箭，輪摔跤，無人能靠近本王的……阿術醉得頭暈，靠在墊著虎皮的椅子上，眼睛朦朧，隱隱睡著了。

    這就是了，這就是了……這就是那段務目塵要殺你的原因了。一良才完話，便聽到外頭有輕輕的腳步聲，心想，壞了，要是那兩個西域高手此時來刺殺阿術，他醉成這樣子，如何對付得了？心中一急，嚇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許多。

    悄悄到帳篷外麵去瞧了瞧，卻一個人都沒看到，隻見一個統帥模樣的背影背對著自己，漸漸遠離了阿術的營帳。一良招來附近一名衛兵，問道：適才那個人是不是來過？

    衛兵聽不懂，恰好淳於玖走過來，幫一良翻譯了。那士兵告訴淳於玖：那個人是他們噶鶻部的穀蠡王，是阿術大王叔叔的兒子，他是來巡營的。

    一良心中已知曉幾分，來巡營，大可光明正大的進去和阿術打個招呼，卻躲在外麵偷聽，定有陰謀。不過，隻要不是那西域高手來刺殺，其他什也不怕。

    是夜，一良向念借了那把火銃，他知道明的草原逐鹿，自己不擅長冷兵器，危險性很大，有把火銃就更有自信了。

    次日一早，張一良藏好火銃，找到阿術，讓他派一支可靠的親信隊伍保護三個女人。阿術從自己的衛隊中抽調一百人，陪同三個女人去獵場看狩獵。一良則假扮他的貼身侍衛，鮮卑名叫若厘機。

    一良暗自叫苦，若厘機是什鬼？還不如直接叫肉脊。阿術告訴一良，若厘機的意思是敬仰的意思。好吧，雖然不那優雅，湊合用吧！

    獵場是方圓十的草原和山丘以及林子。獵場中放了三十頭中原鹿，六十頭漠南雪狼，十隻老虎，十隻豹子以及一百名漢人奴隸。鮮卑部族王總共二十六人，有八個年老體衰的主動棄權，立誓誰射殺的鹿最多，就聽命於誰。

    一良並不知道這獵場中還有一百名漢人被當成獵物。當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真想掏出火銃，突突了這群草菅人命的鮮卑人。忍著痛苦，他騎一批鮮卑戰馬隨阿術入場了。

    段務目塵在入口處等阿術，他穿一身虎皮無袖上衣，一件粗布長褲，束緊了庫管。胸前斜掛一隻用精鋼製成的弓箭，背後背了一個箭筒。段務目塵對阿術道：噶鶻王今好神氣，本王想和噶鶻王單獨比一場。

    和你老兄比？比什都沒問題。阿術道。

    段務目塵指著前麵一座山丘，道：翻過那個山丘，後麵有一片林子，林子中多是鹿兒喜愛的肥草。你我到那林子比比，誰射的獵物少，就淘汰出局。如何？

    這簡單？隻數獵物數？不是鹿兒數？阿術問道。

    隻數獵物。誰獵物少，直接認輸。段務目塵確認道。